“非弟(大哥)——”
梁夫人和贾宝琴都是一副崇拜的眼神,久久望着韩非。
事实确如韩非所料,新一期的民申报刊载了钟山大儒闻人望的长篇论述,犹如在沸腾的高淳县士林投下了高磅炸弹,震力波以迅捷的速度,向应天府向江南各州县士林扩散。随之,民申报以及所刊载的心学论述,在江南士林掀起了滔天巨浪。
闻人望旗帜鲜明的宣扬心学,这种效应,与那个不知名的“游子山人”,不可同日而语,某种意义上等于为心学正名了。从而,有越来越多的人关注研讨心学论述,也就形成了一个心学派。
心学派从一开始,就与理学派格格不入,随着更多重量级的大儒倡导心学,士林中就形成一个问题,谁才是儒学正宗?于是,争辩在更大的范围展开了。
心学与理学争辩最大的平台,就是民申报,双方海量的文稿投到了民申报编辑部。民申报不做裁判,不偏不倚,把双方优秀文章,同时刊发出来。这就使民申报从始作俑者,从漩涡中脱身出来,华丽转变为整个士林公正的辩论平台。
最明显的反应,就是民申报的发行量以几何级在增长,江南各地书商踊跃赶来高淳县城抢购,民申报以往几期多次翻印,都很快销售一空。如今,民申报也由不定期发行,变成真正意义上的日报。
当然,忙碌的是梁夫人和贾宝琴主管的编辑部,以及李大有负责的印刷工坊,而我们的主角,大华盛世出版社社长韩非,却被闻人望拖住了,在探讨《传习录》。
闻人望的行踪被人知晓后,每天访客盈门,不胜其扰。他欣然接受韩非的建议,住进了梁府,并且,顺势要求与韩非同住在东跨院。从此,只要韩非一得空,他就缠着他研究学问。
“小友果然深得大贤‘游子山人’的真传,学问之深,老夫也自叹不如呀!”闻人望由衷赞叹道。
韩非暗感汗颜,若不是脑子里有超级系统坐镇,哪能应付得了这个大神!他心中有愧,便恭敬地答道:“先生过奖了!先生是皓月当空,小子只不过是一颗小星而已,小星岂能与皓月争辉?”
“小友虚怀若谷,令人敬佩!”闻人望双目赞赏地看着韩非,说道:“如今心学与理学争论日盛,小友怎么看这种状况?”
“心学和理学都是儒家学派,对事理的认识有些不同,冲突在所难免,小可支持和平共处,相互促进!”
韩非叹口气道:“但是,从民申报收到的稿件来看,目前不少地方已经出现了非理性的争执,这绝非探讨学问的正途!小可考虑良久,想以先生的名义,邀请各地宿儒,进行一场大辩论,引导士林正确的向学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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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出版社改组
“大辩论?”闻人望一时没反应过来,愕然问道。
“是的!”韩非朗声说道:“闻人先生,如今经过民申报的宣扬,心学理论已经隐隐有与理学分庭抗礼的趋势,但是因此也激化了两种学派的儒学正宗之争,与其让各地士子非理性的争论,不如把各地宿儒组织起来论道,当面论证两派的得失!先生,如此一来,引导各种学派的相互交流,促进士林对儒学的学习研究!”
“好!好!好!小友果然是大智慧的人,难怪能得游子山人赏识!”闻人望神情振奋地说道:“老朽听凭小友安排,一定全力协助小友完成此宏愿!”
“先生过奖了,小可德薄能鲜,人微言轻,只能在幕后当当参谋,此次大辩论的主角是您!先生一生研究学问,德高望重,天下士林同钦,唯有您出面才能圆满达成目标!”
闻人望嘴巴张了张,没有发出声音。他虽然想谨慎一些,但知道韩非所言都是实情。
“老朽听凭小友调遣就是!”
韩非恭敬地说道:“先生此次挺身而出,功德无量,小可作为圣人门徒,在此拜谢!小可考虑再三,为了稳妥起见,此一盛事由官府主持最合适。小可打算与知县冷大人以及县学教谕商议,把县学作为论辩场所,由冷大人、县学教谕、先生您以及民申报,共同发出邀请函。再过一个月就是八月了,此一盛事就叫‘金秋论学’如何?”
“好,小友考虑得甚是周全,老朽赞成!”
事不迟疑,韩非与闻人望商议妥当后,立即赶到了县衙知县值房,把举行“金秋论学”的计划,禀报知县冷风。
此一文坛盛事,办好了,不仅是莫大的政绩,甚至会千古留名。冷风自然明白其中的深意,大喜过望,激动地说道:“韩神医,闻人先生已经同意主持‘金秋论学’了?”
“冷大人,闻人先生已经答应了!”韩非接着说道:“但是,‘金秋论学’不是由闻人先生一人主持,而是由大人出面组织,以大人、闻人先生、民申报共同发起,论学场地,小可建议选择县学!”
知县冷风在普通百姓眼里,是高高在上的大老爷,但在士林文坛,只不过是一个小角色,不说闻人望这等名传天下的大豪,就是一个地方宿儒的名望都要比他高得多。此次他若能与闻人望共同主持论学盛事,扬名士林是必然的。
而这一切,都是韩非给他的。
冷风望着对面的韩非,眼里是藏不住的感激。
“韩神医,感谢的话,本官不说了,今后有用得着本官的地方,言语一声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