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漪冒出水面大口吸气,氧气直窜入肺里,她猛地咳嗽,从嘴里呛出水来,应挺从后抱起她,浑身淌水的两人走到摩托车旁边坐下来。
&ldo;怎么样?还好吗?&rdo;
&ldo;咳‐‐&rdo;她呛得厉害,还没缓过劲来,靠着应挺的手臂哆哆嗦嗦,&ldo;不行了,真的‐‐毒疯子!真是个毒疯子!&rdo;
应挺帮她披上自己的外套,轻轻扒开贴在她脸上湿漉漉的头发,又揉了揉她的脸颊,似乎想让她苍白的面色有一点血气。
&ldo;没那么快不行的,你还很勇敢。&rdo;
阮漪搓着手,向手心哈了口热气,听到他的话,抬起眼睛看着他,眼眸湿润却清澈。
月光之下,寒风咆哮,劲草折腰不屈。
应挺在她楚楚可怜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坚忍。
她轻轻缓缓地说:&ldo;是因为看到你玩命地追上来,我再不勇敢一点,算什么。&rdo;
应挺的脸上又浮现出往常一样明朗的笑,他紧了紧她的领口,轻轻捏着她的脸,说不出的宠溺。
&ldo;当然了,我不追上来你可怎么办?在这等着,我去把他捞上来。&rdo;
阮漪看着他转身,露在外面结实的臂膀,隆起的肌肉上有水珠顺流而下,而他脚下踩过的路,上面的石子都被身上滴下来的水渗透。
阮漪打着寒颤,想到自己披着他的外套还是感觉像在冰窖一样,但他却没有一点冷的意思,对于几分钟前还想一车撞死他的人,他毫不犹疑挺身再次跳进冰冷的湖底。
望着很快又波澜不惊的水面,阮漪内心的波澜不亚于刚刚溅起的水花。
寒冷的只是身体,炙热的是心脏。
即使冷,也义无反顾。
一日肩负重任,终其一生都会坚守信念,负重前行。
这便是他。
隐秘而伟大的他。
他身上的使命感和无所畏惧的精神,在她寡淡的上半生中,能感受到的寥寥无几。
差别好像比一致更容易体现。
阮漪心思沉沉的,拖着疲惫的身体起身,试了两三次才把摩托车抬起来。
她裹着他的外套走到湖边,盯着湖面站了一下,头开始晕晕沉沉。
她蹲下来,轻声试探。
&ldo;应挺‐‐应挺‐‐阿挺。&rdo;
最后一声,几乎捏在嗓子眼,轻不可闻。
但似乎牵引了湖里的人。
突兀一声呐喊,应挺从水里冒出来,身后拖着烂泥一般的付帅。
阮漪跌坐在地上,吓了一跳,心里冒出来一丝疑虑,但随即就否定了。
她爬起身,头重得她向后颠了颠,甩甩脑袋,跑下去帮他一起把付帅拖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