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萱被眼泪糊了一脸,又被湿透了的口罩捂得呼吸不畅,捂着胸口喘气喘得跟一风箱似地,浑浑噩噩地跟着自己女儿走。
谢冰岚拉着她到洗手盘前,放水洗手,没过一会儿她就看到自己的手往外渗粘稠物,但是她毕竟没她妈妈的毒素多,分泌出来的粘稠物只是浅浅的灰色,几乎接近白色。
她抽了张纸把那层东西抹下来,递到她妈妈面前:“妈妈你看,我也有,你先别哭,待会儿我再解释给你听这东西怎么来的,但绝对不是癌症,你放心!”
谁知道文萱拿着那张抹了灰泥的纸开始痛哭流涕,苦痛程度比之前更胜一筹,谢冰岚吓得把她扶了出去。
谢冰岚正准备给她妈妈倒杯水缓缓气儿,谁知道下一秒就被她妈妈一把抱住。
“女儿啊……现在连你也这样……肯定是妈妈传给你的……妈妈害了你……呜呜呜呜呜……”
后面的话谢冰岚听不清了,文萱本来就戴着口罩,后面因为哭着太利害,说出来的话全变了呜呜声。
擦!这事儿真特么难!谢冰岚扶着额头无力地想。
她奋力地把巴在她身上的妈妈推开,看着那双被恐惧内疚打破了麻木的红肿大眼,说:“妈,你记得我给我喝的葡萄汁不?那葡萄汁有排毒养养颜的功效,能把人变得美美的,你是喝了那个才会往外冒黑泥!我也是喝了那个才往外冒这粘乎乎的玩意儿,就是我排的毒多了,泥没你的那么黑!”
文萱听到这里总算不哭了,睁着被眼泪洗过的大眼看着谢冰岚。
谢冰岚怀疑她妈妈是不是又转了个方向觉得自己是神经病了,趁她妈妈的脑洞还没运转起来赶紧说:“我之前不是跟你说我又胖又黑么?还有狐臭,体毛粗壮得跟猪毛似的,可你看我现在?”
文萱眼泪都忘了抹,看着自己白白净净身材匀称眉目如画的女儿,脑子卡壳了。
“这怎么可能呢……”她喃喃地说。
谢冰岚看她妈妈总算不哭了,拿纸巾边替她擦着眼泪边引导她消化刚才的信息。
“怎么就不可能呢?我可没骗你,我之前胖得走路都把大腿内侧擦破皮了,现在你看我肯定想象不出那样子。但我同学是见过我以前的样子的,他们就住对面,这会儿过去洗澡清理自己去了,让我开饭再通知他们过来,等他们过来你再慢慢问他们。你要再不信,待会儿老爸过来你问他也一样。”谢冰岚耐心地解释,不惜把自己痛踩自己之前的外形。
文萱有生之年都没听过这种论调,一时吓得十只手指尖都陷进底下的沙发去了。
谢冰岚又说:“我一开始的时候也跟你现在这样,一洗就一身黑泥,后来慢慢变好,颜色就变浅了。”
文萱就理解不了了:“那葡萄有这么神奇的作用么?什么葡萄?跟仙丹似的。”
“那葡萄当然不是普通的葡萄……”谢冰岚看她妈妈一脸迷茫的样子,捧着脑袋绞尽脑汁地试图想个再直观点儿的说法,“那葡萄是由一种神奇的力量化出来的,跟仙丹差不多……”
这时文萱突然眼睛一亮,说:“女儿啊!以前咱们山里每半年都有个戏班过来唱大戏,这是像画皮那戏里演的那样么?”
谢冰岚顿时被这醍醐灌顶的一番话解开了她快打成结的思维,激动地竖起食指晃个不停:“对对对!差不多差不多!画皮那狐妖不是得吃人心才能保持美貌吗?这葡萄不像人心,很容易就种得出来!你吃了之后也不会立马变漂亮,但会慢慢变漂亮,变漂亮之后也不像狐妖那样一不吃就不行,反正比里面说的强大多了!”
文萱吸吸鼻子,神情没刚才那么迷惘了:“那这葡萄是怎么得来的呀?”
谢冰岚心头一松,这说到点儿上了!
“说很难说,怕你不明白,我做给你看!”谢冰岚冲进房间把之前买好的青色和紫色纸,还有自己复印好的习题卷子各拿了几张出来,“妈妈,你看着啊。”
她拿起一张青色没字的纸:“妈妈,你每天喝的葡萄汁有些是青色有些是紫色的是不?”
文萱点点头:“而且特别甜,山里种的都没你买的甜。”
谢冰岚把青色的纸揉成一团:“看着了啊。”
文萱精神极度地地盯着女儿的手,睁着肿涨的眼眨都不怎么眨,生怕错过了一点儿细节。
谢冰岚那把团纸包在右手手心里,心里默念着——化!
不过几秒钟时间,文萱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女儿手心发出一团淡淡的光,本来从手指间隙还能看到那青色的纸,那光消失之后,她就看不到那纸了。
女儿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那收拢程度根本像手里没东西似地,更别说一大团纸了。
这时谢冰岚张开右手五指,一颗横空出世的青豆子躺在她手心里。
文萱指着那青豆子惊叫:“哎!变魔术?!”
谢冰岚按住一尺一乍的妈妈:“妈,跟魔术差不多,这该叫魔法,你再仔细看着,还没完呐。”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异能”这么潮的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