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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1页）

第七章情亦难舍商亦难舍（7）

沈万三勉强地端起碗，拿起筷。

&ldo;你今天和大姑谈了些什么？我们这船什么时候开哪？老呆在这儿，真腻烦死了！&rdo;

&ldo;我今天和大姑，喔，还有苏里哈，他们，喔，他说，他说你……&rdo;沈万三看着晓云，语意闪烁起来。

晓云奇怪了：&ldo;苏里哈？！那个外国人说起我干吗？&rdo;她看着沈万三的神情惊异起来：&ldo;老爷，怎么啦？你今天怎么啦？&rdo;

沈万三试探地：&ldo;如果……如果让你跟了那，那通番商人……&rdo;

晓云看着沈万三，接着一笑：&ldo;老爷，你让我跟那通番商人？那好啊！我还真想到南洋去看看呢！&rdo;

沈万三重重地放下筷子。

&ldo;老爷，你生气了？嘿，这可是你开这个玩笑，我不过是顺着你的竿子往上爬罢了！&rdo;说着，晓云低头吃了一口菜，&ldo;你试试我的心，我就不可试试你的心哪？&rdo;

沈万三烦躁地：&ldo;晓云，你别说了，我刚才说的是真的！&rdo;

晓云的动作像是凝固起来：&ldo;什么，这是真的？！让我跟那个外国人！老爷，你这话……&rdo;

&ldo;我说是如果嘛！&rdo;此时，沈万三的心中如刀割一般。

晓云嘿嘿一笑：&ldo;老爷要是还这么如果，那我还是要说，让我跟他个外国人，行啊！&rdo;

沈万三沉默不语了，晓云看着，倒着急起来：&ldo;老爷，你怎么啦？今天，你们今天说的就是这个？&rdo;

沈万三依然不语，他既不想骗她，又不能直说。

&ldo;老爷，你说话呀！&rdo;晓云的话中已带了哭腔。

沈万三无言地点点头。

晓云情急地一把抓住沈万三的手：&ldo;老爷，你怎么和他们说起这个？&rdo;

沈万三躲闪开晓云的目光：&ldo;这不是我，是……&rdo;

&ldo;是他？&rdo;晓云松开沈万三的手，&ldo;那天吃饭时，我从那个通番商人的眼里就看出来了。因为他是老爷的朋友，我没在意。只是老爷，人家要你的小妾，你，你也受得了？&rdo;晓云的话中，有了几分置身事外的意味，仿佛说着别人的事。

&ldo;那天，他和我说起了。&rdo;沈万三顾左右而言他了：&ldo;今后由我在中国收购丝绸瓷器等物，运抵南洋，由他吃进。而他以南洋的特产如珠宝药材等交付再运回中国。这样，今后我的生意就可以向海外发展了……&rdo;

&ldo;老爷，你别说了！&rdo;晓云听着，猛然打断他的话，&ldo;生意，生意，老爷，你的生意就这么个做法？&rdo;说着，她低头流下泪来：&ldo;你救这个救那个，可对我，你这是要坑我。我虽不是你的正房，但毕竟也是你的老婆啊！一日夫妻百日恩，人家要你的老婆，可你却把我这个小妾当作是做生意的筹码！&rdo;说着她眼泪流了下来：&ldo;我，我算什么？充其量只是个丫环命。家里的那两个，一个要带孩子，一个要生孩子，所以让我填这个空，一不坐花轿，二不点蜡烛。老爷哪里会真心喜欢我这个下人！&rdo;

沈万三一时不知该如何说，只是嗫嚅着：&ldo;不，不是的！我，我也舍不得你，只是……&rdo;

晓云看着沈万三，哭得更厉害了：&ldo;只是，只是什么？那天，你将那只手镯套在我手上时说，这次出来和我圆房，我就是你的偏房了。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的老婆了。&rdo;说着她情绪激动起来：&ldo;别人要你的老婆，你就这么乐意给了人家。你，过去我没说错你！你也想有个你自己真正爱的，能和你说说体己话的人。但是，你内心深处，那至高无上的仍然是你的生意。&rdo;

沈万三口气软了下来：&ldo;不，不是的。我现在的钱财够我一辈子吃不愁、喝不愁的。我可以什么都不做了……&rdo;

晓云抹了把泪：&ldo;你现在生意做大了。进出动辄十几万乃至几十万两银子。是的，你现在已完全不像开始时那样，是为了不想在家里种田；也不像那时是为了生计。可这生意场上的搏杀已不经意地深入在你心中。败了，你想的是重新爬起。胜了，你想的是要赚得更多。不管怎么，你是在这个商场中收不了心，也住不了手了。&rdo;说着，她看着沈万三：&ldo;你是个大商人，在财和色上，女人始终不是你放在最先位置上的。利旁一把刀，色上一把刀。利旁的那把刀会不会伤你，我不知道。不过，色上那把刀，真的是伤不了你的。相反，不管你认为不认为，你都会出于各种原因而利用别人，首先是你身边的女人。我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rdo;

沈万三感到像被扒光了衣服，赤裸裸地光着身子。可他内心却在挣扎着，竭力地想表白自己不是晓云说的那种人：&ldo;不，我不是！我这，也是为你着想啊！&rdo;

晓云擦了擦泪：&ldo;为我着想？我自从陪姐姐到了你家，就一直把你装在心里。&rdo;说着，她捋下手中的手镯：&ldo;这只手镯，是你第一次去扬州时，给我买的，上次为了和二娘子的事，我还了你，这次临来时，你又给了我。你可知道，我每个夜晚都把它放在心口入睡的啊！是的，你待人好的时候，真让人对你难割难舍。可当和你的生意冲突时，你首先想到的不是别人，而是你的生意。在这种情况下，你会一下子变得无情无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