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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2页）

拨，吴语是给的意思。王母娘娘三千年才给一只的蟠桃已吃过七八百只了，由此一算，此翁当是两百多万岁了。

第三个老翁说：

东天日出亮赤赤，

照见我须牙雪雪白。

吾亲见你两家头搭鸡屎，

又来罔话骗我老伯伯。

吴语&ldo;你两家头&rdo;即你们两个人的意思；&ldo;罔话&rdo;，瞎话的意思；&ldo;搭鸡屎&rdo;，小孩子尿尿和烂泥。此令之意是，你俩别在我面前倚老卖老，我亲眼见你们自小在一起尿尿和烂泥，是看着你们长大的，居然也想用瞎话来骗我这个老伯伯。

众人捧腹大笑，遂请&ldo;老伯伯&rdo;坐了上座。

酒过几巡，坐在陆德源身边的&ldo;老伯伯&rdo;轻声地问他：&ldo;陆老爷，你家这次收租，为何要让农人以银两交纳？&rdo;

&ldo;哦！&rdo;陆德源一惊，他并不知这个变故。&ldo;啊呀，佃户们要粜了谷再以银两交纳，实是苦不堪言呢！&rdo;

事后，陆德源悄悄地问了个同关帷一起去乡间收租的家人可有此事。家人看着陆德源，点点头。

&ldo;为什么？&rdo;陆德源动怒了。

家人吞吞吐吐地说：&ldo;我们同去的人，私下里议论，说是关管家意图中饱私囊。&rdo;

陆德源大感意外，他吩咐这个家人，此事别再和别人说起。下午，关帷刚回来，陆德源就到账房里找了关帷。听陆德源问起为何着乡民以银两交纳租子的事时，关帷大吃一惊。

那次在马寡妇的酒店里，马寡妇要他未雨绸缪，替自己多着想着想，他心里就已一动。和陆丽娘成亲的梦已然幻灭，自己在陆家今后会怎样，真个是说不清了。只有乘沈万三和陆丽娘去苏北还没回来，下手捞一把，今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也有个退步。想来想去，他想到了收租。万万没想到，这还没怎么得手，陆德源就知道了。面对着陆德源的追问，情急中他只有往佃户们身上推。

&ldo;老爷，是这样，有些佃户，租米已粜，小人不得已而以银两收之！&rdo;

&ldo;吾亲见你两家头搭鸡屎，又来罔话骗我老伯伯。&rdo;对关帷的信任大为衰减的陆德源，不知怎么想起了那&ldo;老伯伯&rdo;行的令来。你可以骗我，但我不能被你骗。

&ldo;那，这些所收银两，都上账了没有？&rdo;陆德源精明地一步不放。

关帷不得已地指指抽屉：&ldo;都已上账，喏，账本都锁在这里面，老爷可以过目。&rdo;事实上，这根本没上账。他正盘算着要是陆德源查看这些账簿怎么个应对时，没想到陆德源一伸手：&ldo;那好，你将这只账台的钥匙给我！&rdo;

关帷看着陆德源，从身上缓缓地解下钥匙。陆德源接过，握在手里，接着转身走出账房间。

关帷看着陆德源的背影，猛然站起。他发觉他已被逼到了悬崖边上。一旦明日陆德源拿去这些账簿，他的一切谎言都得穿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