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说:“我不去,我要去易门总部一趟。”
说着话,他塞给我一沓符纸,“这些你留着用。”
看着他眼中的关怀,我拒绝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谢谢啊。”
我接过符纸,眼睛有点发涩,忙着低下头。
他在我头上揉了下,叮嘱我两句,就要走。
我拉住他的袖子,“你对我这么好,是因为当年那阴龙命格的女人是你妹妹,是吗?”
说到这,我顿了下,“我和她不是一个人。”
他脸上的笑容僵了半晌,说:“我知道。”
说完,他便匆匆离开。
我捏着符纸,心情复杂的看着他的背影。
等到彻底看不见他之后,我叹口气,往火车站赶。
这地方离我们县城有点远,我做了一天一夜的火车才到市里,又转车回县里,还错过了班车,刚要打车回去的时候,手机响了声。
是独眼刘给我发的短信,说是已经把盼盼给送到县医院来了。
我又往县医院赶,等我到了盼盼的病房,就看见她躺在床上,鼻子里插着氧气管子,脸色红润,就跟睡着了一样。
就是手指扭曲着,手背上青筋暴起,皮肤皲裂,跟树皮似的。
我也顾不上说话,走到她旁边,拿出一道通阴符拍在她的脑门上,心中一惊,她这是少了一魂。
怕同病房的人看出来,我悄摸的把符纸装回兜里,把独眼刘叫到外头,小声问:“怎么回事?”
独眼刘叹气说:“她少了一魂,像是被吓到了,我真是用尽办法才勉强稳住她体内的魂魄,不过现在这事不好弄,如今她离魂已经超过三天,且不说那魂是否还在,便是你给找回来了,也无法再回到她的身体里。”
我心里也发愁,强打着精神说:“行,刘叔,辛苦你了。”
他摆摆手,说:“乡里乡亲的,不说这见外的话。”
我正盘算着去啥地方找盼盼的人魂,王桂平就从病房里出来,她哑着嗓子说:“土子,我有话跟你说。”
刘叔立马道:“你们说话,我进去看着盼盼。”
王桂平靠近我,几乎是气声说:“盼盼说她是在县城的护城河边上吓到了,当天她骑车子去县城买肉,遇到同学就耽搁了下,等她回来的时候天都要黑了。”
说到这里,她嘴角都开始哆嗦,“当时她路过护城河的时候,就听着那块有小孩哭,她就过去看了眼,吓的她出了一身的冷汗,推着车子跑回来的。”
我皱眉问:“她看见啥了?”
“不知道。”王桂平拍着大腿说:“等她回来跟我说这事,死活都想不起来看见了啥,就知道自己被吓到了,当天晚上就开始迷迷糊糊的,第二天就没醒过来。”
“行,你把这张符纸给她偷偷压到枕头下头,我去护城河那边瞅瞅。”我给了她一张镇魂符,起码可以暂时稳住盼盼的魂。
说完话,我又匆忙出了医院,往护城河去。
其实护城河的水已经干了十来年了,建国前我们县城也打过仗,当时还被岛国的军队占领过。
听老人说,当时那些被杀死的民兵尸骨都被扔进了护城河。
后来护城河水干,水底就是一层的白骨。
可就算是那地方有冤魂徘徊,也不至于大白天的吓人。
我们村在县城北边,我顺着公路去了县城北边,在护城河边上走了一圈,最后找了块石头坐下。
实在是走不动了,坐了一天一宿的火车,又在县城跑了两圈,现在又累又饿,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响。
拧开半道买的矿泉水,正打算喝点水就布法阵通阴问鬼,可嘴里的水还没咽下去,我就突然听见一阵婴儿的哭声。
我身体一僵,连忙用符纸封了身上的阳气,躲在原地不敢再动。
周围缓缓升起一层淡淡的白雾,那哭声越来越凄厉,听得我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我是坐在护城河边上,正对着河道,看见河道中间渐渐出现一团血色,随着血色的加深,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从血水里爬出来,边爬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