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雀还站不起身,只能坐在地上一点点往远离“怪物”的方向蹭。
她垂着头,眼前有黑块在闪,汗滴挂在她的额发发梢,晃啊晃。
啪嗒——
落在一只白花花的手心里。
方雀一顿,瞧着那点水滴眨眨眼。
她抬起一只手揉眼角,想看得更清楚些,却不慎揉了血痂和沙土进去,清泪瞬间涌出,大颗大颗地砸入领口。
伸来的手缓缓勾起,温柔地揩着方雀的泪眼。
方雀顺着那只手臂向上看去——
来人的脸脏兮兮的,鼻尖脸侧蹭着些黑灰,仔细去看,才能看到黑灰之下,被刻意掩住的烧痕。
他的衣摆、袖口,也尽是被烧穿的窟窿,一些地方还燃着火,他却无意去扑。
他像被大火烧坏了脑子,只会冲着方雀笑。
他终于找到她了。
方雀皱眉:“你……”
何山将手放回原处,摊平。
方雀抓住那只手,向怀里拉。
何山顺着她的力道矮下身,单膝跪在地上。
方雀抱着他的手不放:“你是……怎么进来的?”
何山:“走。”
方雀:“这么大的火,烫不烫?”
何山:“烫。”
方雀:“你疼不疼?”
何山:“疼。”
方雀:“你不要命了?”
何山微垂眉梢,用那双湿漉漉的鹿眼看着她,许久没有说话。
他只敢说一个字,说多了他怕露出端倪——
这一路烟熏火烧,伤了他的嗓子。
可他想了想,还是开口:
“我想见你,所以,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