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周岁拎得手累了,盛明寒就走过去替换,等感觉下面有动静了,就让他接手,免费打工也很卖力。
筒里的那几尾小鱼,还是他手痒了,换了饵料随手钓上来的。
因为周岁说配色很喜欢,有热带风情。他就没打算下锅,索性倒了点海水先放着,在这儿钓的鱼,也带不回国内,还不如放生让它们回到海里。
郑从容没得到预期的结果,在旁边吹胡子瞪眼干看了半天,结果这两人没一个理他的,他在这儿站着也没意思,过了一会儿,就面色悻悻地走了。
在哈市的时候,周岁总觉得时间特别特别漫长,他们在零下几十度的天气坐长达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周岁一晚上要醒三四次,每次醒来,他下意识地看一眼手表,发现也才过去两三个小时。
周岁的小拇指还被冻得生了冻疮,红红的,涂了药才好一些。
他总期待着冬天可以再快点过去,可以早点去暖和一点的春天度假,享受最后的放松的假期。
但是当他真的来到时,又发现,新南梅岛的夏天走得好快,下午他们还在钓鱼,晚上已经开了酒、喝完了香槟。
他们跟着本地的倒油纵情地享受着这个短暂的梦幻的‘暑期’——
在海上冲浪、潜水,坐天价游轮追飞鸥和海豚群,在沙滩上晒日光浴,等着专属的外卖人员开着快艇到码头送新鲜冰凉的荔枝和西瓜。
他们还去了附近的城市短暂地玩了一天,经过安特西市时,郑从容还坏笑地说,要不要去海边玩,周岁一脸迷茫。
直到盛明寒冷声警告、让他别胡说,周岁才知道,原来这边的是天体海滩。
穿衣禁止入内。
当时大家都笑了,虽然是为了掩饰气氛和开车的尴尬,但是内心里又觉得很刺激,肾上腺素在激升。
一堆成年人里,只有周岁红了脸。
跟拍也很懂事,怼着他脸上的颜色拍了足足十五秒,才满意地移开。
大家都觉得他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在公共场合谈论这些,但只有周岁自己知道,他是想起那次去旅行时,他们曾短暂地在瓦伦西亚停留。
瓦伦西亚也有裸体海滩。
他们是在酒吧喝酒时,听附近的小哥说的,那小哥说英语时也带着一股浓重的西语口音,周岁听得很吃力,等听懂之后,盛明寒的脸色也变了。
晚上回酒店后,他仗着酒醉,理智气壮地在屋内也开了一个天体派对。
当然,只有他们两个人。
周岁觉得,他那些沉重的包袱,和羽绒服大衣一样,留在了哈市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