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周围,他的跟拍摄像还在换滑雪服,因为雪场人多,现在是难得的没有被摄像机‘监控’的时间。
沈应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嘴角的笑容一点一点收敛了回去。
果然,下一秒,师兄柔和但又坚决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应淳,我想我们之间,已经不再是从前无话不说的关系了。”周岁语速很慢,但又很清晰,“之前,我以为我们算是挑明了,但好像没有,可能给了你一些错误的暗示……”
“师兄——”
他试图打断,但是周岁没给他这个机会,“这两年来我们几乎没有联系,有些话我不想说得太明白,怕伤面子也怕伤感情,但是……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了,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
周岁一向柔和温驯,不喜欢把事情闹得太僵,但今天说的这些话已经足够直接了。
沈应淳顿了片刻,伤感地笑了笑。
“师兄,当初你和盛明寒离婚时,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吧?为什么现在你能接受他、但是不能接受我呢?”
他努力地为自己辩解,“我知道我不算什么好人,但和盛明寒相比,应该也算是半斤对八两吧?我跟他之间,差得或许只是时间而已,你再给我几天……”
“不是时间的问题。”周岁皱了皱眉,心里有些烦躁,说话也愈发直白,“你们之间不管是谁和谁比,都没有必要。应淳,你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你能明白吗?”
沈应淳的话一时间卡在了嗓子里。
不舒服。
他从没想到自己得到的会是这个评价。
沈应淳就像手指边缘的倒刺一样,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但他就算只是存在,就足以让周岁感到难受。
没人在看到倒刺之后,还选择不拔去。
沈应淳和盛明寒几乎是两个相反面,现在的他心思敏感多疑,是只情绪反复的笑面虎。和他待在一起时,周岁总是忍不住担心,他在想什么,他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太累了。
信任这种东西,崩塌之后是很难再挽回的。周岁自认不是个狠心的人,但也没办法对着那张和自己有些许相似的脸无动于衷。
过了半晌,沈应淳才抬起脸来。
“师兄。”他还是用着最熟悉的那个称呼,只是这次开口时,斟酌了片刻,“你是不是根本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周岁愣了愣,只是沈应淳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盛明寒已经抱着双板走了过来,雪地鞋踩过厚厚的雪面,像是信号警报一样,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两人默契地停止了话题。
盛明寒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扫,什么都没问,只扬了扬下巴,“走不走,我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