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一次次挥下的屠刀,每一下都会有一块属于自己的身体被分离出去。刀口抬起时的恐惧,努力想用眼神表达的恳求,身体又少了一块的绝望愤恨,不断循环,愈演愈烈的悲哀。
脚没了的时候,心中虽然怒骂,自叹倒霉,发誓要把这疯婆子碎尸万段,却始终觉得他这辈子还是不算完了的,他可以找名医、器师为自己做假肢,努力适应,凭意志力闯出比常人更大的一片天地!
小腿没了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再也配不上师妹了,刻骨的悲伤,越发不明白为什么要经受这一切,可还是会把眼光投向桌上的剑,至少,至少也要把这疯婆子杀了!
大腿没了的时候,他已经倒在地上,血花从她师妹的裙脚一直溅到她苍白的脸上。看着上方,他这才发现红木上刻着一幅幅恶鬼画像,出自原产于南疆的一个邪教。
现在,他只求一个痛快。
看着仍旧不能动的师妹,他很庆幸,这巫婆是先拿他开刀。
可如果他被切完了呢?是不是就轮到他最爱的人了?
他已经没有能力实现自己的诺言了,便又强撑起一口气,希望自己可以多撑一会儿。
这样,也许这疯婆子累了,就轮不到他师妹了。他师妹这么聪明,一定可以找到机会求救或者逃出去的。
这是他可以为师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ldo;呵呵呵……不想看了吗?&rdo;
不知何时走进来另一个女子,轻轻地又把她闭上的眼皮子抬上去,双手触上她眼眸的时候她已经几乎要忍不住,生怕这女人会把她的眼珠子挖出来。可她还是硬生生忍住了,因为她不想变得像她师兄一样。
不能被发现。
那女人轻笑着把她的手从袖子里拽出来,一节节扳开她抠进掌心发白的手指,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泪眸摇了摇头。
&ldo;啧啧啧……&rdo;
装得还真像。
她早就能动了,可看见师兄已经变成一个废人,再也没什么前途,再也不能保护她,而她还年轻,不想死,不能让别人发现她可以动了!
所以她一声不吭、什么都没做地看着那可怕的女人怎么把他师兄的下半身切成一段一段,甚至生生忍住了不眨眼,似乎只要这样做,就可以逃过一劫。
剑就在旁边,她可以赌一把,可她不敢。
由着这女人搂着她的肩膀出了房。
她成为了这魔宫的一份子,脸上硬绷出的笑极度瘆人。她被带到一位有身份的人前,她的&ldo;师傅&rdo;说:&ldo;这是最近收到的资质最高的弟子了。&rdo;
那人轻飘飘看了她一眼,轻扯嘴角,&ldo;哦?是么。小姑娘有前途,好好努力,啊。&rdo;
众女人的哄笑声中,有什么被抬了上来,仍在渗血。
她突然很怕!
她&ldo;师傅&rdo;用更兴奋的语气说:&ldo;这也是最近找到的最好的&lso;祭品&rso;了。&rdo;
白布掀开‐‐她的师兄被放在盘子里,只剩下一小段躯体,手脚全都不见了,却居然仍是活着的,似乎有什么信念支持着他强撑下去。
她也许知道,可她不想承认。
坐着的那女人懒懒笑着、眼神示意,她的&ldo;师傅&rdo;便将刀子递给她。
看着周围一圈笑眯眯的女人,她知道,这些人在考验她……
站在盘子面前时,她师兄虚弱地抬了抬头,她心跳如擂:是认出她了吗?
&ldo;求求你,求求你……&rdo;
&ldo;不要挖我的眼睛,我想看着师妹,想看着她……&rdo;
&ldo;其他都无所谓,只求你不要挖我的眼睛……&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