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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第1页)

&ldo;你的屋子白日里就叫人收拾出来了……&rdo;

&ldo;哥!&rdo;杨逸飞忽的将头向前一扎,小孩子般无赖的将额头抵住了杨青月的肩窝,打断了他的话,&ldo;不是住怀仁斋,就是住这里!&rdo;

杨青月面对自己唯一的弟弟时,心一向软得很。他身上迷症虽说近几年来渐有起色,但为防万一,怀仁斋中服侍的弟子婢仆不少,却从不在近身搁人。可习常的惯例杨逸飞又哪放在眼里,一番痴磨下来,到底仍是杨青月让了步,点头允他留宿。

杨逸飞大乐,这才依依不舍站起身,将背后一直背着的一个包袱卸了,又去脱外衫,道:&ldo;这一路回来,马跑得急了些,扬了满身的灰土。我自个去外头洗洗再来,别蹭脏了床褥。&rdo;

杨青月仍是倚着枕头坐着,闻言轻笑一声:&ldo;你已蹭了这半晌,补之唯恐不及也。&rdo;

&ldo;哥……&rdo;

&ldo;罢了罢了!&rdo;杨青月也不过是开玩笑般的抢白,见弟弟颈子上白玉般的肤底微微泛了红,立刻改了口,&ldo;某又几时会嫌弃你,一点尘土不消提,你襁褓孩提时,再腌臜的物什也替你打理过不是?&rdo;

这下杨逸飞原本还可遮掩一二的羞赧颜色倒是彻底挡不住了,有点羞恼的又叫了一声&ldo;哥!&rdo;索性当真破罐子破摔般,一跃上了寝台,双手一拢抱住侧倚的杨青月翻了半个身,居高临下的将头埋在颈窝一顿乱蹭。杨青月被他蹭得有点痒,只好也环臂过去从后背扶住他肩头,笑道:&ldo;当真不要闹了,你快去梳洗吧。眼看三更过半,再折腾下去,明早如何去见阿耶阿娘!&rdo;一边又轻轻抚弄杨逸飞臂膀,一如孩童时亲昵嬉戏哄逗他的动作。

杨逸飞好容易被他安抚住了,耳根的烧红渐退,这才爬起来,一溜烟揽了衣物出去。片刻后再回来时,已带了一身清慡的水气,连发根都有些湿漉漉的,爬上了寝台。杨青月已向内挪了挪,空出位置予他,兄弟两个并头碰足躺好,床帐层层垂下,幽暗且静谧,却反倒一时都没了睡意。到底仍是杨逸飞先按捺不住,翻了半个身,轻唤了杨青月一声。

杨青月虽闭着眼,却也哼了一声应他,杨逸飞立时被这一声鼓舞了,又凑近了些,几乎附耳轻言的距离,轻声道:&ldo;哥,我前一阵子跟师父去了趟洛阳……&rdo;

话匣子一开,再收不住。杨青月因身体原因,常年困住长歌门甚至只是怀仁斋中,多少人事风物,不过是只能从书卷字纸中得来。直到三年前杨逸飞奉了父命外出历练,足迹踏遍山川,所见所闻所感,每逢还家,无不精心拣选着讲予他听,便成了兄弟两人间不亦乐乎之事。而杨逸飞见兄长因此开怀,更是恨不得事无巨糜知无不言,多见得一丝舒意笑颜,胜却三伏冰盏三九火,欢喜之情蓬勃于心底,倒比自己亲身遭遇还要快慰。因此这次难得回来,停留时间又短,早把一肚子的话路上翻来覆去揣摩挑拣,想着是尽可能的将值得说道之事莫遗漏了,却不想越拣选越繁复,待到见了人开了口,便成了滔滔不绝说也说不尽的话儿,如何停得下来。

只是一言难尽数月别情,到底已是更深,杨青月见杨逸飞的势头,若不打断,只怕当真要说到天明。他本就一夜奔波,明日多少还要去拜见父母与门中师长,若是精神不济失了礼数,倒是受自己拖累。因此待得他一个歇停,便开口截断了话头,嘱他睡下。

杨逸飞正讲到前不久的洛阳之行,见此硬生生顿住了,意犹未尽,却一不愿拂了兄长体贴,二也是为杨青月身体考量,只好强忍住,絮声贴着杨青月耳边道:&ldo;我从洛阳带回来一样稀罕的玩意,当做你的生辰贺礼。待明早起来了,拿给你看。&rdo;一边又将杨青月身上的夹被扯了扯,拉过肩头掖好,轻笑了句:&ldo;哥,睡了。&rdo;便规规矩矩在自己那半边躺下,先乖巧的闭了眼睛。

习武之人,近些年又多在外奔波游历,杨逸飞惯来觉少而轻,即便入睡,也颇警觉。只是如今睡在长歌门中,怀仁斋内,又是兄长的卧房寝台,同榻同眠,呼吸可接发肤可触,便是无与伦比的安然与恬静,渐渐困意袭来,如暖水涌身,欣入黑甜。

好梦正酣,更漏正长,按往日的习惯,这一觉自是要酣然睡至天明,杨逸飞沉眠中却忽的打了个冷颤,莫名其妙醒了过来。

双眼一睁,意识尚还有几分停留在美梦中的迟钝。但只微微扭了下头的下一瞬,他蓦然瞪大了眼睛,如冷水灌顶,顷刻清醒。

黑暗中,原也该在沉睡的杨青月不知何时坐了起来,青年的身形本是挺拔瘦削,此刻拥被而坐,却有些佝偻团曲,一手抱着拱起的双膝,一手扶头。整个姿势扭曲得有些滑稽,杨逸飞却没丝毫笑闹的心情,甚至连声音都有些微颤,颤抖着轻唤了声:&ldo;哥!&rdo;

杨青月的身子猛的一抖,仍没抬头,呼吸却急促起来,喘息着胡乱一挥手臂,哑声道:&ldo;走!走开!别靠近我!&rdo;

&ldo;哥……我……&rdo;杨逸飞还想再说什么,杨青月忽的像是恼了,二人相距极近,他手臂划动间碰触到了杨逸飞,登时猛用力一推。杨逸飞不躲不避,亦毫无运动抵抗的念头,顿被推得一把跌下了寝台,压着低垂的幔帐纱帘直坐到地上,手肘后面一阵刺痛,大概是蹭到了什么地方。

但这点刺痛完全不值得放在心上,杨逸飞满心满眼所见所想,都在那伸手可及却偏偏不能碰触的寝台上。狼狈的跌坐片刻,杨青月愈加沉重的喘息一声声入耳捶心,他好久方回过神来,眼角已是一片热辣辣。杨逸飞不敢出声,怕惊扰了此刻精神已经十分脆弱的兄长,更怕自己开口失态,死死咬着嘴唇蹭后数尺,才翻身跪坐了起来。起身的位置布置着凿花镶螺钿几,上设瑶琴香炉,下铺素席锦垫,正可依靠,他不分好歹胡乱驻在那里,双眼却盯着寝台方位不敢寸移。

其实心中倒也清楚,杨青月发病之时,不去近身,只放他自己呆坐便好,更有将两人从小看到大的梅爷爷就住在怀仁斋附近,寻常门生婢仆遇此,都会去禀告老先生前来,自会处理妥善。但杨逸飞此时却没有半点唤人来的念头,眼看杨青月形态狼狈,正常时的秀逸风华半分不见,心底只觉一片悲怆,更不欲再多任何一人见到此情,听任何一人提及此景,雪上加霜。如此心底挣扎,人倒是呆坐几旁,直到脸上觉湿,抬手一抹,才觉到底已经流了一脸的泪水。杨逸飞胡乱扯起袖子在脸上擦了擦,咬了咬牙坐直,挪过一旁的灯架。架上只留一枚小烛,燃过大半,烛焰微茫。他拔下发髻上玉簪,轻剔了剔焰心,小小的火苗爆响一声,顿时明亮了许多。烛光摇曳中,再看寝台上,杨青月仍是团膝呆坐。大半张面庞隐在袖摆手臂之下,神色不明,但光洁如玉的额头上一层细密汗珠,杨逸飞无可错看。

看过一眼,心下便痛一分。幼时兄长发病,父母长辈都不许自己近前,以免受到惊吓。待长大后,反倒是杨青月有意识的尽量避开他人,偶尔几次,也有梅先生吉婆婆等惯常了的打理。自己虽说最与兄长亲近,却最无措于眼下局面。这样思绪乱麻般想着想着,倒开始恼起自己来。一时忘形,一拳捶上几案,&ldo;砰&rdo;一声响,把杨逸飞自个惊了一跳不说,寝台上木然呆坐的杨青月也身子一抖,似有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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