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走向吧台,刚才她们就是从那里把我们引开的。此时,她们的目标是一个高大的男人,他背对着我们,而当两个姑娘一左一右地站在他身旁时,他甚至也没转过脑袋。后来,他只稍微动了动头,显然是在发号施令,因为两个姑娘当即离开柜台,离开酒吧,走进一个门里去。只见门的上方有一个灯光照亮的牌子,上面写着:仅供本店职工专用。
菲尔冷笑着:&ldo;恐怕那瓶香槟酒是投资失策。&rdo;
吧台边的那名男子喝完了他的酒。他的短发淡黄夹杂着灰色。他的西服质地蹩脚而且不合身。
他放下杯子,猛地转过身来。
&ldo;啊,原来是这样。&rdo;菲尔说,&ldo;我们暴露了。&rdo;
那男人是基尔克•摩兰,布朗克斯最大的、也许是惟一的歹徒大佬。菲尔和我都从没有参加过对付他的任何战斗行动,不过所有联邦调查局纽约区分部总部的特工们都熟悉全市最重要的大佬们的长像。可惜,据估计,反过来,各辛迪加的头头脑脑们也早就拥有一张联邦调查局特工的名单。
&ldo;深更半夜不躺不睡毫无意义。也许你还想跟他聊聊?&rdo;
摩兰朝我们这边瞧了瞧,不过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我摇摇头。&ldo;不想。他只会说,他是偶然想喝一杯才走进来的。&rdo;
我向女服务生示意要结账。&ldo;你们享受免费招待,先生&rdo;,她满脸微笑地回答。
一阵刺耳的唧唧声把范希•赫维什从睡梦中惊醒。她的三台手机中,唯有塞洛夫给她带来的一台放在她床边的床头柜上。她赶忙抓起它,贴在耳朵上,自报姓名说:&ldo;我是范希•赫维什!&rdo;
急速流动的血液敲打着她的太阳穴。
没有人回应。
她再次重复自己的姓名并且叫着:&ldo;喂!喂!&rdo;
仍然没有反应。
范希紧张地贴耳细听,屏住呼吸不敢大声出气。她感觉到在那一头有一个人也在窃听着她,但是一声不吭。这感觉愈来愈强烈,最后终于确信无疑。她一直这样地倾听着,忽然咔嚓一响,说明打电话的人挂断了电话。
范希从耳边拿开手机,愣愣地盯着它,接着便冲着它怒声大喊,好像手机有错似的:&ldo;杂种!狗娘养的!臭狗屎!&rdo;
直到这时候,躺在她旁边的格雷戈•塞洛夫才被叫骂声吵醒。
他转过身坐起来,结结巴巴地说:&ldo;怎么啦,亲爱的?&rdo;
&ldo;隐藏在该死的手机背后的家伙打来电话,可又不说一句话。&rdo;
塞洛夫打着哈欠,用两手捋捋自己金黄色的头发。
&ldo;我一点也闹不明白。&rdo;
她没好气地回答说:&ldo;你从来就什么都弄不明白!&rdo;
昨天,当他把这可恶的手机转交给她的时候,她立刻就想到,如果她不马上把机子交给警方,她就可能遇到一连串的麻烦。虽说这样,她还是犹豫不定。拉德•佩拉关于她又要回到日常琐碎的那番嘲讽意味着的讲话,仍然在她耳际萦绕,然而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却可能意味着她在这场系列谋杀案中的特殊角色还没有扮演完毕。而对于范希的新闻记者猎奇本性来说,这当中的诱惑力就太大了。她没有去找警方,而是跟格雷戈•塞洛夫一起去吃饭,然后又到一家酒吧去喝酒,最后她又带着他回到住所并且跟他上了床。整个夜晚,甚至在拥吻的时候,她都在期待着手机发出响动,可机子却始终寂静无声。直到清晨的这个时候,刺耳的唧唧声终于把她从梦中唤醒。
她端坐在床上,手里拿着手机,沉思良久。目睹她裸露的乳房,格雷戈•塞洛夫不觉神魂飘荡。他凑到她跟前,搂抱着她,抚摸着穹隆的部位,嘴里咕噜着俄罗斯式的甜言蜜语,听起来像一只雄鸽在咕咕鸣叫。
&ldo;快从我床上下去!&rdo;范希冲他喊道,把被子一掀,站起身子,拿着手机走进洗澡间。
半小时以后,塞洛夫也梳洗穿着完毕。只见范希站在厨房里沸腾的咖啡壶前。她还在打电话,想弄清楚对方手机持机人的姓名。
虽然按一下重放的相应键就显示出来电方的电话号码,但是按有关规定,不得通过简单的反问方式探询号主的姓名。
&ldo;来拿你的咖啡,格雷戈!&rdo;她说完又拨通另一家电话公司的问询处。在那里也碰壁之后,她便关闭手机,转身朝向格雷戈。
&ldo;格雷戈,我希望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这台手机,至少是在这两三天里。你知道,我打算试一试,把挂电话的人找出来,然后再把这东西交给警探们。也许这里挖得出一个小节目用的材料。&rdo;
&ldo;别担心,范希!&rdo;
她匆匆在他面颊上吻了一下。
&ldo;我开车去电视台的路上把你在你的工作室附近放下。&rdo;
曼哈顿早晨的交通稠密繁忙,绕弯路需要半个小时。在形体训练室附近,她得在一个禁停区停车,才好让塞洛夫下车走过去方便。但是,平平淡淡地告别既不符合他此时此刻的心绪,也不顺应他那俄罗斯心灵涌动着的激情。他拥抱她,探寻她的目光,信誓旦旦地说:&ldo;昨天晚上我非常非常幸福,范希。&rdo;
&ldo;我也一样。&rdo;她匆匆说道,吻了他一下。&ldo;你确实真棒,格雷戈。哦,天哪,这个夜晚我会长久保留在我记忆中的。你该下车了,好小伙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