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和我认为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于是我们便离开了夜总会。在122街上聚集着许多警车。
那么多蓝红警灯在忽闪,那么多警笛在呼啸,这阵势似乎镇住了刚才那些虎视眈眈的家伙,吓得他们不敢打我美洲豹的主意。我们的车完好无损。
在往回行驶的路上,弗朗克•洛伊斯中尉来电话询问:&ldo;这次是大获全胜,是吗?&rdo;
&ldo;可卡因的提供人门多扎没抓到。&rdo;菲尔回答。
&ldo;更重要的是所有克莱克烟屋都要断源了。我们又重新控制了哈莱姆。谢谢你们的支持,朋友们。我们的头头还要到你们的头头那去当面表示感谢。&rdo;
菲尔把听筒放回支架上。&ldo;你想想,纽约回到二十年代那种情况该多好。那时候,哈莱姆是所有居民‐‐无论是什么肤色的居民‐‐共有的大娱乐区。&rdo;他说,&ldo;你知道当时爵士乐最迷人的舞厅饭店数哪家最有名气?&rdo;
&ldo;一无所知!&rdo;
&ldo;科顿俱乐部。&rdo;他说着,大笑不止。
最后到的是年已古稀的吉安尼•特拉塞洛。人人都满怀敬意地称呼他为&ldo;公爵&rdo;,即使他的对手和死敌也不例外。他没有乘坐他那辆70年代的巨型黑色林肯轿车,而是乘坐了一辆不起眼的日本车,由他众多的孙子中的一个驾驶。而马萨培瓜滨海饭店的小厅却是他独自走进去的,跟其他所有的人没有什么两样。
这次聚会的组织人查尔斯•利维尔连忙迎上前去。
&ldo;特拉塞洛先生,我感谢您的光临。&rdo;
公爵朝他伸出一只瘦削、干枯而苍老的手。而灰黑浓眉下那双黑眼珠子则在打量着周围的一张张面孔。当看到路易基•弗兰诺时,他的两片薄嘴唇咧成了似笑非笑的模样。
&ldo;总有一天我会砸碎你的牙齿,你这婊子养的。&rdo;他用他西西里岛的家乡话说。
弗兰诺未置一词。虽然他娶了老头子的侄女为妻,但在这两个家族之间多年以来一直在为夺取南布鲁克林港湾各码头的控制权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明争暗斗。
在长桌旁跟路易基•弗兰诺,现在也跟吉安尼•特拉塞洛坐在一起的六个男人,彼此之间都称不上是朋友。他们似冰炭不相容,时时都在或明火执仗,或不露声色地争夺较量。人人都在力图扩大自己在每一条街上的势力范围,霸占时每一家商店勒索保护费的权力,指使自己的打手队到别人的酒吧或夜总会寻衅闹事,甚至毫无顾忌地打发杀手把对手置于死地。
辛迪加之间为争夺在纽约的霸主地位时时可能导致流血,不仅是意大利黑手党的各派系之间,其他背景的团伙之间亦复如此。
弗兰诺旁边坐着帕科•埃斯卡里洛,出生在哥伦比亚,是东岸最大的可卡因进口商;他对面坐的是雷姆•杰塞拉,原籍黎巴嫩,主要经营军火,不过也供应从佛罗里达走私进来的可卡因,从而插足于埃斯卡里洛的势力范围。
哈莱姆的大佬久苏阿•哈德,人称甘波果罗兄弟,与夺走他哈莱姆西班牙区的波多黎各人唐•戈麦茨水火不容。更让他担心的还是基尔克•摩兰,此人掌握着整个布朗克斯。
查尔斯•利维尔亲手关上门。他身材高大,满头灰发,穿着考究,看上去俨然一副银行老板模样。可实际上他所操纵的罪犯辛迪加已经渗透建筑工人工会,并且对纽约的每一幢摩天大楼都要索取费用,无论是新建还是拆除。
他是惟一一个没有就座的人,仍然站在长桌的首端。
&ldo;过去的几周里,我跟你们当中的每一位都通过电话。&rdo;他说道,&ldo;有几位经过长时间的犹豫之后才表示愿意接受我的建议来参加这次会议。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我对他们说,他们将在这里会见与他们长期心存芥蒂的那些人。不过,现在我们不再谈过去的事,不再纠缠于过去的争吵!我们大家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如果我们不齐心协力跟他抗争,大家不用多久,就都会被打趴在地上。我这里指的一是纽约的新任市长,一是全权代表兼新任警察局长斯科特•斯特拉顿。&rdo;
他右手握拳在左手心上捶打了两下。
&ldo;你们知道斯特拉顿受久里阿尼的委托,把市警察局翻腾了一遍。他不惜花费数百万美元雇用新警员。他大搞内部审查,向每一个在我们的美钞面前弱不禁风,或者已经俯首贴耳的警员开火。他还建立了清理组,并赋予他们越过所有派出所管辖范围采取行动的权力。他跟联邦调查局的探子们勾结在一起,向我们展开了大攻势。&rdo;
利维尔打开一瓶矿泉水,倒了一杯,喝了一口,放回杯子,然后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嘴角,又接着说下去。
&ldo;六个月之内,警察就在替我催收工会方面钱款的收款员中干掉了十八名。我丧失了对七个小区的监控权。建筑业主嗅到风声,有的人便开始拒付保护费,而当我打发我的伙计们去捣毁建筑工地,给他们的机器搞点名堂的时候,却碰上了清理小组的警察。他们有的被击退,有的被逮捕,有的被撵得满城东躲西藏。&rdo;
他把手帕塞回胸前的口袋里。
&ldo;我们当中的每一个人都遭受了相似的损失。这里我无需你们的证实。报刊杂志和地方台视新闻满是被捕获的毒品贩子、被查封的克莱克烟屋、被清除的赌场、被破获的烫手货商店等等,事例举不胜举。&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