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两位小姐既然是来找在下的,何不到桥下一见啊?”
席薇一听这清朗悦耳的男声顿时眼前一亮,赶紧循着声音迅速跑了过去。半月拱桥下的河廊里果真有个男子坐在小马扎上,身处黑暗中看不清真容。
像极了精通命理的隐世高手!
可仇酒儿只觉得他可疑,但也架不住席薇倏地翻身下了桥,脚尖踏水没了影子。
“大师!额……这……”
席薇在这‘大师’前定睛一看,这男人眼带墨镜,鼻下留着八字胡,左右太阳穴上各贴着一块狗皮膏药,只能勉强看出是个男人,年龄、相貌之类的完全看不出。头顶圆帽、身着阴黄小马褂、手执阴黄算命长幔,标准的骗子打扮。
紧随而至的仇酒儿三人也是头顶黑线,嘴角抽搐着不知作何表情。
大师发话道,“哎,这位有缘人,你既是看姻缘的,就快些坐下啊!”
席薇眼神发苦,和仇酒儿对了一个眼神后犹豫着提议,“大、大师?这儿乌漆嘛黑的,咱们要不去外面再看?”
“哈哈,这倒是不必,老夫眼神好得很,小姐坐下便可。”
席薇慢吞吞地坐下了,仇酒儿也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以做安慰,“人都来了,就听大师讲讲吧。”
“男左女右,手拿来。”
席薇把右手递给他,这算命骗子长坐河边,手还是很干净的。墨镜上反着光,仅是靠手指触碰便很快得出了结论。
“小姐你无论从面相还是从手相上看都不像是个姻缘顺畅的。你家境优渥,又得高人提携,故而生性高傲,看不上攀附着你的,而与你地位相似的异性中又很难有处得不错的。你虽表面渴望恋情,但也不过是看人家眼馋,实际你心底根本不想在男人上多费工夫。至少十年内小姐都不像是有桃花的,至于十年后的情事,恐怕也不会顺畅,不过也不会因烂桃花危及性命,顶多是给你造成些心烦罢了。情路漫漫,小姐你擦亮慧眼慢慢走便是,与你携手余生的人就在远方静候,不需老夫多提点什么了。”
席薇听得大小眼,新奇得一匹;不同于江湖骗子的言语模糊和套话蒙骗,这位先生不仅什么都不问、什么工具都不需要,仅仅是靠面相手相就洋洋洒洒是地说起小作文来。
而且看席薇的模样说得还很准!
“大叔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你怎么会知道我其实根本不想找伴侣?!还有还有,真的会有一个人在等着我吗!!”
算命先生一边撸着小胡须,一边洋洋得意地自夸道,“老夫司空乱,子虚大陆乌有城镜花镇水月村人是也。至于我刚才所言,自然都是不假。”
子虚乌有、镜花水月?
但这名字……
司空?!
缥缈阙的主人,命运之神的后裔,司空氏?!
仇酒儿脸上笑意收敛,虽看起来神色如常,但心里已经骇然到了极致!
缥缈阙的传人通晓命运之理,观过去知未来,传说万物轨迹都逃不过他们的推演!缥缈阙只为十尊服务,但又不受十尊支配,是神陆中最最神秘、最受尊崇的一股大势力!昔者伊尔黛刚离圣教时,圣教大长老就是亲自派人到缥缈阙去,‘请’司空氏推算伊尔黛的位置。
这位算命先生,他是真的来自缥缈阙,还是恰巧同姓司空的玄学大师?!
但以上这些信息仅限于十尊中流通,席薇显然是不知道司空一姓还有什么奥妙的。
她看着司空大师的眼睛已经开始冒上了绿光,赶忙问道,“那那那那大师,你再看看我最近有没有什么大灾大祸?我的父母可会平安康健??”
司空乱哈哈一笑,“小姐,我都说了,你是富贵权势出身,既然如此又何必问这些?你父亲身居高位,母亲又常年隐居、无仇无敌,自然都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小姐你也是一样,就算有些小灾小祸,凭你父亲的本事还很难危及你的性命。你所归属的势力靠山极大,别说是最近,就算是十年百年,小姐你一家三口都不会有什么大祸的。”
席薇也不考虑他可能说假话的可能,拍着小胸脯连连松气,口中喃喃着‘那真好、真好’。
但司空乱的话却听得仇酒儿云里雾里,席薇所在的势力——那肯定就是三大公会之一的秘仪了,秘仪还有什么靠山?难道说是大公会府司?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还没等仇酒儿细想,席薇已经从司空乱对面的小马扎上跳了起来,一把拉住仇酒儿的手腕就让她坐下。
“快,快让大师也给你算算,你的情路那么坎坷,说不定就能让大师提前给你指条阴路呢!”
仇酒儿苦笑,比起什么姻缘、男人,她其实更关心自己能活多久、圣教何时会第二次追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