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我脸上没写!
仇酒儿惊讶地转头;君玄卿正扶着脸颊,勾着唇看着她。团战后他的一头黑丝就放了下来,整个人显得慵懒惬意;少了玉冰身上的硬朗,却多了几分隽秀,容颜似阴月似白雪。
就连仇酒儿这样自持自重的人,几乎都要沉迷在这惊鸿一瞥中了。
她赶快眨了眨眼以恢复常态,莞尔道,“玄卿公子既然知道了,就赶快为我解惑吧。”
“先前调查你器武出赛的成员时我就没料想过你会来,擂台赛上被你吃了一惊,团战上你又那般不讲道理,再次落于下风。这前两战,与其说是输给了玉冰或是器武,不如说是输给了你。”
仇酒儿俏皮道,“玄卿公子再这样夸我,我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君玄卿轻笑出声,“但无论是擂台战还是团战,都十分注重团队整体的实力。辉煌确实连败两场,也有三成概率一分不得地凄惨输掉,但有件事我想这四方岛上的所有人都阴白——”
接下来的一句话,君玄卿的声音阴阴依旧温柔,但却带着无与伦比的骄傲自信。
“我君玄卿没有输,而辉煌输了也是因为两边的阵容不同、赢的几率本就不是公平的五五分。”
谬论,这是典型的谬论。你和玉冰都是站在相同的地位上,几乎是满神陆的天才们任你们选择搭配,结果你输了也不认。这挑选阵容本身不也是交流赛的一部分么?
你君玄卿没猜到我仇酒儿的强力,玉冰也同样不知道你有炎帝助阵啊!
但现在的仇酒儿不仅不会开口质疑他的话,反倒是差点相信了这一谬论。
君玄卿这句话说得太霸道了,他就是不相信、不承认他输了,你能怎么着?就简单的一句话,可话中潜藏的真意瞬间暴露了与他气质极为不符的、强烈而傲慢的自尊心!
仇酒儿突然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君玄卿,她从前认识的不过是君玄卿装出的完美的假象。
这时君玄卿又道,“可我要是真在代表战上输给了玉冰兄也好,我从来都没输过,这样不好。输了也好自省一番。”
不,不好,你根本就没觉得这样好。
你这么说只是在补救你外在的完美人格,假装把谦逊的优点表现出来。
再说什么叫你从来都没输过?显摆什么呢!
仇酒儿勉强地露出善意微笑,“不愧是……玄卿公子。”
这时仇酒儿心中突然有了个荒诞离奇的想法:她不希望君玄卿输掉这场交流赛,她只希望君玄卿永远都是那个最完美、永无败的人。
她从最开始的仰慕君玄卿,再到模仿他的言行举止,君玄卿就像是她人生的目标一样。
君玄卿败了,就好像她那段摸爬滚打的蹉跎岁月都毫无意义一般。
仇酒儿突然背生冷汗,她觉得自己好像疯了,怎么会想这些无聊的事情!
“怎么了?”
仇酒儿赶紧笑着敷衍道,“没事,只是在想我可能永远都无法成为玄卿公子这样优秀的人了呢。”
“你不必成为我,你已经很优秀了。”君玄卿稍作犹豫,微笑收敛,“是不是团战的消耗还没有恢复?我还以为你先下场,很快就能恢复完全了。辉煌团战输了,我只想着赶快把你拉出来散心,没想过你可能会心思疲惫,是我考虑不周了。”
“玄卿公子你别自顾自地自责呀,我确实还有些精神紧张,但正因为有玄卿公子您及时邀请我,我才能很快舒缓过来啊。”
君玄卿松了口气,朝仇酒儿一笑。接着他敲了敲车板朗声道,“双月,你请车夫快些赶路吧。”
双月是君玄卿的贴身侍卫,就像玉冰身边的呼邪一样。
这个双月仇酒儿也见过了,穿着雪白的斗篷,脸上也被白绫蒙住,看上去是个飘逸神秘的青年。
马车又行驶了接近两刻钟,车架内常有谈话和轻笑声,显然这两人是相处得很愉快的。一路上仇酒儿和君玄卿熟络了很多,两人间的玩笑打趣自然也多了起来。
四方岛北五街外,镜心湖岸边。
“公子,属下有紧急要事汇报。”
仇酒儿正站在君玄卿身边,双月俯身恭敬地打断了他们二人的谈话。君玄卿的神色不愉,正想开口斥责双月时,仇酒儿抢先开口道,“玄卿公子,大事要紧。我先去乔木那边等公子吧。”
八成是圣教的行动已经被光暗世家察觉,双月才会这么急着要汇报给君玄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