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还,无论还什么,这份救命之恩,她都要还!邪修染上心魔就跟染上毒品一样,那是一个邪修灭亡的开端。
而她,要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
玄女老太是不太懂仇酒儿的脑回路,但她看仇酒儿的神色语气,心中也暗叹事情不妙,便赶快转移话题道,“那姑娘若是不想报恩之事,觉得我家二小子为人到底如何?”
不考虑报恩?
那双幽深含情的凤眸一下就出现在仇酒儿的脑海中,她支支吾吾地半天才说道,“玉冰学长……他,他自然是极好的。”
玄女老太松了一口气,心想二小子还是有些希望的。
“姑娘,二小子虽然有所谓的未婚妻,但他的一颗心都在你身上。自你被送到我这里,一共八天,他日夜不眠衣不解带地亲自照料你,就连劈柴烧水扎围栏这般从来不曾做过的苦活都做了一通。他富贵出身,自幼习得百般武艺,但偏偏没学习过如何讨女孩子欢心,只懂得把人放在心窝子里小心翼翼地护着。老婆子说这些话不是为了给你施压,让你回报他的恩情,只是想告诉你,那小子是真心爱你护你的。等你活到老婆子这个岁数便知,这世上,最难得的就是真心。姑娘,修炼者的一生很长,但心受了磨练,很快就会老了,很快就不会动心了。老婆子是不清楚你在顾忌什么的,但你好歹给二小子一个机会,试着去接受他给你的好,试着去、爱上他,而非以身相许。”
仇酒儿看着冉冉初升的朝阳,眼神已经凝固了,就连玄女老太什么时候离开了都不知道。
试着去爱上玉冰么?
不行,仇酒儿,你要想清楚,你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你是伊西斯圣教的圣女伊尔黛,你是吞噬天地的邪修仇酒儿,这两个身份,无论哪一个都是致命的。与之相比,莫麟姬都变得无足轻重。
如果玉冰知道你是伊尔黛、知道你是邪修,那他还会爱你吗?
仇酒儿猛地打了个寒颤。
“酒儿?!”
一条做工精致的大氅适时地披在她身后,接着那人便急切地挪到她身前,着急地把系带全部绑紧。直到仇酒儿周身严严实实地被大氅裹严实了,他才抬起头又唤她,“酒儿?”
仇酒儿失神的眸子这才重新聚焦,看着玉冰眼里盛满的担忧,她提气精神笑笑道,“玉冰学长,你看我都可以站起来了。学长?!”
玉冰不由分说地把她抱了起来,大步朝竹屋里走去。
仇酒儿被放在床上,看着玉冰紧锁着眉头去倒热水、温手巾,然后蹲在她身前,一本正经地给她擦起脚来。她在外面的青砖上站了好久,脚都被染得冰凉。她自己没发觉,可玉冰的眉头都皱成了川字。擦干净了还不满意,非要把自己的衣襟掀开,用体温去给她捂暖才满意。
“想出去怎么不叫我。”
仇酒儿心里泛着暖,勾着唇调戏他道,“我叫你了啊,叫了好多声呢,你都没起来,我只好自己出去了。”
玉冰果然不吱声了。心中那点儿恼怒全变成了自责,凤眸里碎得泛滥的忧伤看得仇酒儿心中一痛,赶紧又笑着玩笑道,“我骗你的,根本没叫你,是我自己溜出去的。就在外面站了站,不会有事的。”
“下次……别这样了。”
仇酒儿轻轻地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过了约莫半炷香工夫,玉冰这才把已经回暖的玉足放开,视线沿着那双大半都赤裸在外的白腿快速向上,划过仇酒儿雪一般的颈子,最后定格在她的脸上。
“还想出去看一看吗?”
仇酒儿眼神一亮,“可以吗?”
“可以,你想去哪儿都可以。”
一听这脉脉深情的话,仇酒儿脸色微郝地偏过头,转移话题道,“我都还不知道我现在在哪儿呢。”
玉冰这时拿出一双毛绒绒的鞋正在往仇酒儿的脚上套,一边回答道,“这里是碧川山脉的天水峰,距离碧玉城大概有万里之遥。”
万里?!
碧川山脉的中央山系?!
碧川山脉仇酒儿可早就知道了,有着玉氏堡垒之称,这一系的山脉里面听说藏了无数玉氏的重宝,但也被玉氏布置得险恶至极。外人别说是进到碧川山脉中了,接近到十里附近就会被护山大阵绞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