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斯年用冷开水泡了饼喂靳琛吃了晚饭,带着他在草地上做伸展手脚,“一二三四,换右边,二二三四,换左来,对,再来一遍……”
阮致臻看着乔斯年又是单手叉腰侧压身体,又是弓步下压腿,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突然生出些羡慕。
那边已经变成了开合跳,“身体中正,站姿跳跃,双脚分开比肩膀略宽,双手伸直往头顶方向击掌,再跳一次后双脚并拢,双手拍大腿两侧,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怎么了?没吃饱,再给你泡张饼子?这就对了,跳起来,生命在于运动,三二三四……”
“小少爷自打离开耀京就没这么开心过。”庚午脸上毫无血色像白纸一样,用乔斯年的话说这是个狠人,昨天还是血葫芦,躺了一天就下地走动了,要是他自己,不,绝对不能是他自己。
“你管那叫开心?”阮致臻指着靳琛,“不是生无可恋、被逼无奈、忍气吞声?”
“大公子还是早些成亲生子,做了父亲就会明白不乐意他早就闹起来了。”庚午淡笑着道,“乔公子很得孩子欢喜。”
要是靳琛真的只有四岁,庚午的经验之谈很可能是对的,奈何那边的小孩小小的身体里住着大大的灵魂,他是真的生无可恋、被逼无奈、忍气吞声。
阮致臻道,“可不是。”
白翎那丫头不过和他相处了十来天,回去后天天提起,日子长了才提的少了些,乔府出事他都没敢告诉她,怕她不管不顾闹出事,现在看来没告诉她是对的,乔斯年没有求助大皇子肯定是自有打算,上善医馆掺和进去说不得还坏了他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周一见!
☆、第七章
是夜,几声“咕咕”声后庚午离开马车,“乔公子,我来守夜吧,你去休息。”
“我白天睡得多,不困。”乔斯年压低声音问道,“是不是有情况?你们的人来了?”
庚午诧异看他笑着没有否认。
不过一会儿围上来一群黑衣人,为首的人一开口就知道和昨天晚上来的是一伙儿,“乔公子,我家主子看上了您的五毒虫诚心求购,您开个价!”
“君子不夺人所好,贵主的人品有问题呀!”乔斯年提议,“你们要不要跟着我干,离开耀京才发现外面太危险了,我急需像你们这样的护卫。”
“乔公子不要说笑,”黑衣人抬手,有两人抬出一个箱子放在乔斯年脚边,“昨夜乔公子开的价再加这些,不知道合不合乔公子的心意?”
乔斯年抬脚踢开箱子,莹莹白光从箱子里射出,闪了众人的眼。
“皎洁圆明内外通,清光似照水晶宫。连我想要夜明珠都知道,真是有心。就是不知道你们拿了东西会不会杀人灭口。”乔斯年冷了眉眼。
他曾怕烛火太危险,想找两颗夜明珠用用,只在大皇子面前提过一嘴,因为太贵便没再提起。不过一天一夜,这些人连他和大皇子说的一句话都知道了,当时屋里除了他和大皇子剩下的可都是大皇子信任的人。
“乔公子有大才,我主吩咐以礼相待。”黑衣人笑道,“我们确定东西在马车上,若要杀人越货何必多费口舌。”
乔斯年从夜明珠里取出长命锁塞进袖袋,随后合上箱子回到马车边解开马笼头,“我还要三匹马,既然你们知道东西在马车上就自己找吧,我们正好抓紧时间跑路。”
“好,”黑衣人道,“之前的人不懂事,没有留下联络方式,以后公子有事只管在门前放一块石头自会有人来寻公子。”
这是威胁,□□裸的威胁,经此一事镇北侯府、上善医馆都算是欠了他人情,而且知道他和大皇子关系匪浅这人的主子还敢威胁他,这个恶势力不小,乔斯年忍不住问道,“贵主意欲何为?”
“我主惜才,愿真心与乔公子相交。”
“那真是受不起!”
庚午检查了马匹没有问题,乔斯年在他的帮助下将箱子捆上马,翻身上了自家马背,一夹马腹窜上官道,阮致臻怀抱靳琛紧随其后,庚午牵着村民的马殿后。
跑出没多远只听身后“轰”的一声,阮致臻控住马缰回头,放大的瞳孔里是火花四溅。
靳琛抱着阮致臻的脖子面朝背后看得分明,那些人在他们走后点了火把去马车里翻找,然后马车就四分五裂上了天。
庚午已经调转马头,乔斯年打马停在他身边,冷冷道,“通知你们的人一个都别放走。”
“啾啾”夜莺婉转悠长的调子里杀机四伏。
阮致臻回过神来神色复杂,“乔公子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能这么快确定大公子没有带五毒虫出门,上善医馆也不是铁板一块。”乔斯年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这里只有四方人马,你、我、镇北侯府、黑衣人,我不过为了自保,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再做这些,其他端看大公子和镇北侯府怎么做。”
“哥哥是镇北侯府的人。”靳琛突然出声。
“你倒是慧眼!”阮致臻拍他屁股,“还知道往自己碗里扒拉。”
童言童语打破争锋相对的气氛,庚午松了一口气,他真怕乔斯年再次语出惊人,上善医馆有纰漏想必大公子心中有数,外人道出来无异打脸。
他们镇北侯府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次送小少爷来北境是绝密,随从都是装成寻常人家的仆役养在别处几年,为的就是小少爷离京。一路行来谨小慎微,之前都好好的,快到安平城却出了事。如果昨夜黑衣人说的是真的,那就是针对镇北侯府,想起身在耀京的世子体弱多病,若小公子有个好歹,庚午突然背脊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