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们惊诧不已,目不转睛盯着团团:“好……好可爱的孩子。师兄,你……你什么时候生的?”
会不会是这孩子喜欢穆青,所以认他做干爹?
霍昀跑上来,面对穆青感到抱歉。穆青没回答她们,转头怒瞪低声道:“霍昀,你带他上来干什么?”
霍昀摊摊手,欲言又止,无奈垂下头表示知错。
众师妹看到这儿,最后的希望全然崩退,听口气这个孩子果然和自己的师兄脱不了干系,如果是干爹,为何要躲躲藏藏,这般偷偷摸摸又证明了什么。再细看这孩子白嫩嫩的小脸,眉眼神色跟穆青的确有几分相像,而且……真是越看越像!
可是咱师兄不是还没还俗吗?此事恐怕连师父都不知道,师妹们纷纷猜测,定是穆青下山偷吃禁果,人家姑娘带着找上门来了!再瞧两父子的亲亲抱抱,看来已经团聚了不少时候!若非今日这娃娃跑上山来,恐怕自己还要被表面绵羊内地狼的臭男人耍得芳心四溅,不可收拾。师妹们乍地收回对穆青的暗地里的美好幻想,眼中不经意流露出几分鄙夷。但又见娃娃讨人喜欢的可爱模样,顿时都柔了心肠,母性大发。
“我这里有糖,要不要吃?”
“我那儿还有几块糕点,可好吃了!”
“我昨天做了个竹蜻蜓,要不要玩?”
师妹们将穆青和团团围得水泄不通,霍昀干脆就被挤出人群外。面对这群七嘴八舌的姑姑,团团趴在穆青肩上,嘟着嘴一句话不说,完全是没了主意被热情吓到了。穆青尴尬笑笑,抱着团团想要挤出外面。
“哟,什么事这么热闹?”人群外传来一个略粗的男声,外围自动让出一个缺口,那人挤进来,浓眉大眼,黝黑的笑眸第一眼就落在团团身上,冲穆青玩笑道,“嘿,师弟,你怎的抱着个娃?莫非是你偷偷生的?哈哈哈!”
闻此,团团嘟嘴反驳:“我才不是偷偷生的!”
来人便是同穆青一房的大师兄,为人轻快豪爽,在茅山人缘不错,法术也学的不赖,可一颗心却总悬在万千红尘中。他上前捏捏团团的包子脸,笑:“哟,小嘴还挺凶。”
团团躲开他的手指,拧着嫩眉问慕卿:“爹爹,他是谁啊?”
“啊?”听到团团这话,大师兄嘴惊得合不拢嘴,遂恨恨指责起来,“师弟你可好样的,真是好样的!我们修道之人不可妄动色。心,若要成家立业尽管向师父请示还俗,你居然下山偷腥,还生出个娃娃!对于你这种厚颜无耻假正经行为,我只想说,怎么不通知我?”“其实我很早就想还俗了,就是碍于脸皮不敢向师父说,怕毁了他心目中好大徒弟的形象,戴上个登徒子色胚子的帽子。现在好了,有你开头,我就不怕了!好样的!”
下茅山期间,他……他的确做了有违修道的事。穆青不做辩解,抱着团团打算下山。脚步刚动,眼前一片白光。众弟子脸色一怔,肃目站成男女两排。穆青呼吸一顿,暗道糟糕,心口开始狂跳。
“弟子拜见师父!”众弟子齐声拱手。
在茅山掌门平静无波的目光下,穆青想放下团团,但又对上团团好奇天真的眼睛没狠下,生怕伤了团团的幼小的心灵。此时也是抱也不是,放也不是,最后红着脸低下头,轻轻叫了声:“师父。”
茅山掌门面不改色,身着一袭平淡素衫,华发随意垂散在肩上,脚步如轻风般踏来。随着他一步步靠近,穆青的情绪揪团成一块,还是放下团团,低头跪在地上。然而,茅山掌门却伸手抬起团团的下巴,不住打量。
团团心觉奇怪,但也知道这是爹爹家的师父,也不敢冒昧说话,缩了缩脑袋,后退两步。茅山掌门抚着长白须,慈眉善目。
当阿梳发现霍昀和团团同时偷偷摸摸不见时,就猜到上了茅山。匆匆赶上茅山,碰巧遇见从剑场上回来的穆青和霍昀。阿梳首先问霍昀:“团团呢?”
霍昀喜笑作揖:“仙姑莫急,团团正在与我师父对弈。”
对弈?团团何时学会下棋了?阿梳急道:“别拐弯抹角,我现在要带团团回去!”
穆青也劝:“师父和团团一见如故,不如你先等一会儿。”
茅山掌门是谁?她可从来没见过,也没打过交道,为什么要把团团留下!难道……是要团团出家当道士?
不成不成,穆青已经成了道士,家里也不能再出一个,否则这循规蹈矩的日子她可受不了!念及此,阿梳飞身而去,在茅山各殿盘旋寻影,终于在一处云角亭找到团团。
还没落下,亭子里的老道长就站起来,笑盈盈望着云端上的阿梳。微一惊讶后,阿梳正色,腾腾落下。团团看到阿梳,丢下手中的棋子扑住她的大腿:“娘亲,才离开一会儿工夫团团就想你了!”
阿梳动动腿,团团像牛皮糖一样粘着她。阿梳抽抽嘴角,冷厉道:“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掩盖你偷跑出来的恶行!”
团团大眼汪汪,弱弱低下头,张开手底心。阿梳竖起眉,正要伸手,茅山掌门出言阻止:“且慢,老道有一事与仙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