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
秋日里阳光温暖明媚,泛黄的树叶闪耀着金色的光泽,悠然飘落,花盆里的菊花散发着怡人的清香,一起诉说着秋日的秘密,打开的窗户里能看见牧瑾几乎依着弘晖站着,看上去似乎娴静安然,仿佛入了画一般好看,外头的下人看见不禁心里也发出感慨,大爷和奶奶果真是一对璧人,如此恩爱,看的人羡慕。
弘晖的手扶在窗棂上:“这事情你确定?”
他听起来似乎还是那淡淡的样子,但牧瑾肯定,他在生气,因为那双漆黑的眼里没有了一丝波澜,深不见底。
“虽说有几分猜测在里面,但自家的事情自己最知道,错也是错不离谱的。”
弘晖想到的却更多,他修长有力的手里一下一下敲打着窗棂,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起了轻风,牧瑾便闻到了扑鼻的菊香,她看着弘晖凝重的神情忽然意识到,这事情原是她想简单了,也许未必是四儿母女所为,也许是有人在借隆科多之手害雍亲王府的人,也或许本身就是在挑拨两家的关系,有着更大的阴谋。
她有些后悔自己错过了一次向雍亲王府深表忠心的机会,原本她是早该说的。
她忽的福着身子向着弘晖道:“是我愚笨了,把事情想的太简单,本应早点说给爷听的,我却自作聪明了。”
弘晖回过神看牧瑾,看她因为自责脸颊都有些泛红,耳上的宝石坠子微微晃动,在阳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光泽,微微皱眉:“这耳坠子式样有些老了,改日我让人给你新打几套头面。”
牧瑾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弘晖的思维,讶异的看弘晖。
弘晖扶着她的胳膊起来:“你原也没想错,能出这事情必定是家里人有意在先,怕只怕身后还有其他事,你能说出来这事情,其实已经不易了。”
牧瑾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若以后在有这样的事情,我定早早的告诉爷。”
弘晖想的却是,娘家人不义,牧瑾才能越发向着他向着雍亲王府,说起来这是好事不是坏事,从这件事来看,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只有全心全意向着他的妻子才能让他放心。
弘晖思索了片刻对着牧瑾道:“以后你自己多小心,让身边的人也多个心眼,我这几日给你物色个得力一些的小太监送过来,太监比丫头能服侍的更长久,从小养着也更忠心,以后也是你的臂膀。”
牧瑾也没想到说了这事还有这样的好处,在说弘晖还说要给她打几套新头面,她越发真心的道谢:“多谢爷为我想的这样周全。”
弘晖几乎能看见牧瑾的眼因为高兴露出的跳跃的光芒,仿佛天边闪烁的星辰,自己眼里不自觉的也有了笑意:“行了,你忙吧,爷走了。”
牧瑾要人来问玉柱想要个什么样的妻子,想来是要为玉柱在娶妻这事情上使劲,玉柱也欣慰的感慨:“小丫头长大了,知道为哥哥分忧了。”
只他自己从来没想过要个什么名门闺秀,他希望是一个,有担当有能耐有见识的女子和他一起奋斗,孝顺兆佳氏,保护家里的弟弟妹妹,成为他亲人的避风港湾。
他不在乎女子的容颜,更不在乎出生,在他看来事在人为,出生就是再好,也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牧瑾看玉柱的来信,连她自己也感慨,她赞成玉柱的想法,也明白玉柱的苦心,隆科多作为父亲很多时候实在少了那份仁爱和担当,子女和妻子很多时候在他眼里不过是个物件,有用了才是好的,若无用,那便是次的,实在是个自私薄情的人,若玉柱自己不能有能耐,不但自己保不住,弟弟妹妹们更不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玉德能出家,跟怀恪之间的事情密不可分,但若隆科多能稍微多几分爱子之心,事情也不用走到这一步。
牧瑾看完信放在一边,见圆嘟嘟的猫儿在炕上使劲的昂起脑袋,也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让她高兴的事,咯咯的笑个不停,牧瑾自己不禁也露出了笑意,将女儿抱在了怀里,起身在屋子里转悠。
董鄂氏才将给四福晋做衣裳的事情安排了,自己还未进屋子便听见屋子里传来丫头妖娆的轻笑声,她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丫头不急打起帘子朝着屋里道:“二奶奶回来了!”
屋子里的笑声戛然而止,董鄂氏进去便见着弘时躺在榻上看书,身旁站着几个丫头,她的目光在几个丫头的身上来回扫视,并没有觉得有多美貌,她冷声道:“下去吧。”
丫头们看了一眼弘时,其中有个摸样拔尖些的,朝着弘时道:“爷奴婢该不该下去。”
书兰上前就给了这叫做白雪的丫头一巴掌:“你是个什么阿物,也敢随便插嘴!”
白雪立时就摔倒在了地上,哭着看弘时:“爷您难道也不说句话?
这屋子里您才是主子呀!”
董鄂氏这到正眼看了看白雪,这丫头到是个有些心计的,才跟了这些时日就把弘时的性子摸了个透,她冷笑了一声,看着猛然坐起来的弘时:“二爷,要养这些丫头费银子的很,我的嫁妆所剩无几了。”
弘时大手大脚,自己又没什么营生差事,就靠家里那点月例银子根本维持不住,要不是董鄂氏弘时几乎是没有什么银子花的,只这一句话就让弘时斗志全无,又实在心有不甘,只涨红了脸,到头躺在榻上装睡。
白雪一看一时蔫了,吓的再不敢多言一句。
董鄂氏这才转身看着白雪,居高零下,满眼的不屑和鄙视,仿佛是在看下等低贱的事物:“你到是有几分聪明,只可惜,用错了地方。
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二十大板要一个丫头的命都可以,白雪吓的浑身发抖,在没了丝毫傲气,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二奶奶饶命!二奶奶饶命!奴婢以后在不敢了!”
哪有人听她求情,早有婆子上来,将白雪拖了下去,白雪吓的失声尖叫:“我有身孕!我有身孕!不能打!不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