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前面那道黑衣身影,见他未再说话也就继续跟着朝前走去,跟一个公公谈论起这个也实在有些怪异,她跟着伍德全走了一段路看见豁然开朗的大片平地,无边无际的大,不远处是个偌大的凉亭,朱红色的走廊蜿蜒伸展,远远的看去像一条赤色长龙,再往远处看就是比试的擂台了,周围已经站满了人马,最上面是皇室的落座,她看见那抹明黄的身影正坐在华盖下的龙椅上,旁边坐着的应该就是徐皇后,婉贵妃还有其他相对而言比较得宠的妃子们,最下面坐着的是文武大臣。
伍德全停下脚步看向身后的沈宝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眸子转了转笑说道:“姑娘这是深得恩宠才能有这机会,放眼整个大金国也不可能有哪位大臣的女儿有这等尊荣的。”
“公公说的是,民女承蒙皇上抬爱。”
“姑娘这话可是错了。”
“错了?哪里错了?”
伍德全嘴角笑着看来便说:“不仅承蒙皇上抬爱更是承蒙了皇后抬爱才是!”他说完看着沈宝音微微惊讶的眼神,淡淡又是一笑说道:“姑娘身份有别,请随奴才这边走。”
伍德全带着她朝着朱红色的长廊走去,凉亭里正坐着柳欣欣,她里面穿着翡翠绿的绸缎,外面身着白色玉狐绒斗篷,脖子处镶着银灰色的绒毛,搭配得错落有致,越加衬托着她那张精致的小脸。
柳欣欣眼见着沈宝音走来,继而站起身笑意迎来,走来拉着沈宝音的手开口说道:“沈姑娘也来了,太好了,我还担心着我一个人坐在这里太孤单呢。”
伍德全一双眼睛来回逡巡了一番,笑了笑便命人又上了一壶热茶和糕点,又命人取了两个手炉递了过去。
“奴才也算是奉旨办完了事,两位姑娘就稍坐在这里观看,奴才还得回去复命呢。”
“有劳伍公公了。”
伍德全带着其他几个公公离开,柳欣欣拉着沈宝音坐下替她斟着茶水,她含笑着说来:“早知道今日沈姑娘也一同前来,我昨夜也就不会彻夜难眠了。”
“不过也就是看一场赛事而已哪还让你动辄睡不着了。”
“还是沈姑娘心态好,我可就不行,我常年生活在山庄接触的都是一些江湖人,现在一下子被宣进宫里来,我可是紧张害怕,我又不懂这些宫里的礼数,万一要是哪做得不对了说错话了,那岂不是要掉脑袋的事。”
沈宝音听着这话忍不住笑出声,不过柳欣欣一向知书达理,礼数做得比自己还周到,这些担心也是多余,见她摆弄了下那件玉狐斗篷,不由的顺着她的手势多看了一眼,开口称赞起来:“柳姑娘这件斗篷真是好看。”
柳欣欣低头瞧了一眼,嘴角笑意浓厚的回答着说:“这件斗篷是昨儿婉贵妃送给我的,她说我穿这件斗篷很好看,听说还是南楚进贡来的,我现在浑身都觉得千斤重。”
沈宝音听着这话心里思虑了一番,看来婉贵妃是很满意这位柳欣欣的,这样也是件好事,不由的多看了一眼身旁的柳欣欣打趣说道:“你现在若是感到千斤重的话,那他日你做了太子侧妃岂不是得有万斤重了。”
柳欣欣一听脸色顿时绯红晕开,嘟着一张樱红唇瓣说道:“沈姑娘就会打趣我!”说完抿了口茶水想了想开口问道:“沈姑娘也是婉贵妃邀请过来的吗?”
“是永和公主向皇上提议,我才有幸能够过来的。”
“原来如此,看来沈姑娘和永和公主的关系甚好,真令人羡慕。”
见着柳欣欣脸上一丝失落的神色,沈宝音握着她的手笑说着:“你我不也一样关系甚好。”
听着这话柳欣欣才又露出笑容,梨涡浅浅红唇皓齿,此时白纱落下,按照大金国的礼制,沈宝音和柳欣欣这样的身份必须得要隔着幔纱才能观看的。
穆皎已经换好衣服牵着马驹登上了擂台,她头发竖起马尾带着与周身衣服相匹配的赤色头带,腰间的玉带也是将她娇小的身躯勾勒得玲珑有致,她一上场大金国的势气呐喊声一片,沈宝音常想,如穆皎这样的女子只可惜生错了女儿身,若是个男儿身也必将是个铮铮铁血的好汉子,她巾帼风姿,完全没有一个公主该有的娇生之气,心中确实对穆皎心生佩服和喜欢,也许沈宝音更多的是常想,她是羡慕穆皎的率真的,羡慕她可以尽情的做自己想做的,而这一点却是沈宝音求而不得的。
索哈尔也不甘示弱,牵着他那匹从木真族带来的黑色马驹走上了擂台,倒是还不忘朝穆皎挑了挑眉,一脸的笑意无所谓,好像他对这场比赛并没有太看重,纯属是切磋玩玩。
柳欣欣端坐在一旁,拿着手中的手炉暖着手,浅浅展开梨涡开口说道:“我听说这次的赛事是永和公主对皇上提议的,她对这木真族的王子可是较真了,许是上次在救我的时候产生了一些不愉快,皇上也有此意想让两人合好来着,所以你瞧那木真族的王子完全就没有要真的比试的态度。”
沈宝音看向不远处斗来斗去的两人,笑说着:“依我看这两人倒是欢喜冤家,性情脾气也是相同。”
“那万书卿呢?”
她听闻诧异的看向柳欣欣,那双看向自己的黑白眸子此刻却是越发的深沉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