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愿逗自己开心,也好。
她这样想着,却不知青灯心中却另有所思,他只当酥油是头脑有些痴傻,不然为何总想些天上神仙之事,他如自己记得,不过是个敷衍。
因他此时已然厌倦。
女人便如衣物,青灯自幼娇生惯养,衣服穿过半年,已是极限,女人亦如此。他对酥油的喜爱已超过了半年,是该换件新衣的时候了。
“酥油,这些日子我会很忙,便不能常来了,你照顾好自己。”他哄骗她。
“好。”酥油善解人意:“你忙你的,不必担忧我,我等着你。”
这一等,便是数月,酥油茶饭不思,却是害了相思。
她自呱呱坠地,便一直呆在秦淮河上,从未进过城去。等待本是消磨人体力和意志的事情,更何况为相思所做的等待,是会吃了人心肝,吸了人魂魄,要了人性命的。
酥油想到城里去,找一找青灯。
她抱了自己的琵琶,顺着河岸前行,垂柳在湖中倒映出依依剪影,剪影之上的她,消瘦而单薄。
她鼓足了勇气做出此番举动,可还没走到城门,便被一匹狂奔而来的骏马吓住,双手一松,琵琶落地,哗啦一声,碎了。
这是她此生第二把琵琶,第一把,在初见青灯当晚,因着一动情之吻,碎了。之后,青灯便命人重又做了一把送给她,用的自然是上等的材料,上面刻着只有他二人才懂的图案,象征酥油和青灯。
如今,这把琵琶,亦碎了。
酥油气恼,也不顾自己脚伤,坐在地上怒道:“你弄坏了我的琵琶。”
马上那人高大威武,声音冷淡:“我赔你便是。”
“赔?你说的轻巧,世间仅此一把,你如何赔我?”酥油抬头看向那人面目,忽然愣住,那人的眉眼,像极了青灯。
那人下了马,俯身查看着琵琶的碎片,忽而笑了:“酥油姑娘这琵琶确是独一无二,不过巧了,我偏生会修这把琵琶,不如交给我,七日之内,我定完好无损送上,可好?”
酥油愣住:“你认识我?”
“琵琶美人儿,除了酥油姑娘,还有谁担得起这名号?”那人将地上的琵琶收入随身包裹中,走向酥油,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
这是除了青灯之外,第二个抱她的男人。
酥油挣扎了挣扎,想要下去。
“酥油姑娘伤着了骨头,若想日后好好走路,还是莫要动了。”
他这么一说,酥油果真不敢动了,她不想再见到青灯时,自己成了个跛子。
那人抱着酥油上马,两人并乘一骑,缓缓朝画舫走去。
夕阳错金,将二人的影子映在一处,这样看来,像是拥抱。
就如青灯和酥油拥抱一样。
“公子是……”酥油顿了顿,终于问出。
“方青冥。”他道。
方家大公子,方青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