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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司勤抬起头，脸上还是那副腼腆的笑容，但是眼里的情绪十分复杂，更多的是不解。

&ldo;在这次的丧尸潮里你们还没看清楚人的本性吗？&rdo;天伊柔从抽屉里拿出三袋薯片，给三个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男人一人塞了一袋过去，做了一个&ldo;请&rdo;的手势。

封时岭拆开包装，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捏起一块薯片丢进嘴里，用手肘捅了捅身边发呆的肖富至。

汤虎承不需要暗示，他即使嘴里不嚼东西，也不会乱说什么。

&ldo;人的本质，是善良的。不善良的，会死。&rdo;查克闭上眼，低头说：&ldo;你们的观察是正确的，不善良不友好的人，没有活着的必要。&rdo;

&ldo;你们的世界真单纯，在你们眼里，有是，有非，却看不清似是而非，似非而是。善良不善良的判断依据，你们还是拿不准。&rdo;天伊柔说。

&ldo;所以，他们的生死，决定权都在你们。当你们的亲人变成另一副模样，你们会不会仍然把他们当作亲人。攀傀之种萌发的条件有一个，非常重要：人们没有活下去的信念时，会很容易萌发。这时候他们会死去，成为人傀。我也可以看，看他们内心的想法，如果是个想要害人的人，我会让他们变成傀儡。只有能够突破障碍，陪着菱的人，才能，成为菱的守护，永恒的，陪着菱。&rdo;司勤说话的声音逐渐变得机械起来，似乎是人造智能机器一般头脑丝毫不灵活。

在司勤说话时，查克仍然低着头。

天伊柔看向查克，又看了看司勤，决定转移话题。

&ldo;我从监控器里看到司勤变成大人的样子，也就是说，司勤可以变成任何人的模样。当然，也会包括查克。&rdo;天伊柔这句话，是三个人都没想到过的。

&ldo;司勤变成查克做什么？？？&rdo;肖富至当下没管住自己的嘴，惊讶地问天伊柔。

&ldo;您说错了，博士，查克仍然是查克，只是因为要进行思考，所以，陷入沉默，现在他，正在消化，自己听到的东西。&rdo;司勤说。

他的话语和反应真的像极了机器人。

汤虎承开始有点怀疑自己之前看到的司勤，根本就是个演员，或者说是个被设定好程序然后自己蹦蹦跳跳的机器人。

其实汤虎承知道他的基地里来了传说中的攀傀和菱，也一直在监视两个人。如今他看到的攀傀和菱，跟他们初入基地时候那种有血有肉的活人感觉很不一样。

&ldo;您的分析很正确，博士。我们智力不高，行动都必须提前计划。在地面上的时候，我们就写好了剧本。怎么演戏，都已经练习过了。因为之前我们进入沉睡，积累了，一百多年的知识，都被清空，所以，我们需要时间来应付现在的，局面。&rdo;司勤越发像个机器人，连说话都开始断断续续不连贯。

&ldo;你们智力不高并不是问题，现在你们就已经和人类很接近了。你们化成人样，不就是想靠近人类吗？既然如此，你们就该试着从人的角度来想问题。人类肯定不希望看到丧尸潮蔓延开来，人类都渴望结束战争。所以你们现在要面对的事情也很简单：全面结束丧尸潮，让那些站起来的怪物倒下，不要再站起来就好。&rdo;天伊柔对司勤说。

司勤摇头：&ldo;我不能接受这种，建议。&rdo;

封时岭叹气：&ldo;攀傀，你真的受制于伊吗？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rdo;

司勤回头去看封时岭，摇摇头说：&ldo;我能对菱和伊的行为作出反应，但是，无法真正理解人类的意思。要理解，只能通过种子。封先生，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菱和伊，如果他们说不行，我是绝对不会做的。现在我对你们保持警惕，因为我感受到了欺骗。&rdo;

天伊柔笑了，挥挥手说：&ldo;论欺骗，你们假扮平民的时候说的谎话可不比我们少。司勤，人类不是那么好当的，人的思维非常复杂，你们作为人的时候一定都感受到了。所以人的本性，不只是善良，还有恶劣。每个人都有他的思考方式，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这就是人，一撇一捺，写起来简单，构造却非常复杂。你们当不了人，藏得再好，变得再像人类，脑子也跟不上人的思维。&rdo;

查克终于抬起头，面上扬起温柔和煦的微笑，他对众人说：&ldo;没错，人类，非常复杂。这也是我们想要成为人的原因之一。但有一点我没骗你们：伊因为不再沉睡而保留了记忆，我和司勤却不一样，几百年前三国之争时期我们被迫沉睡过一次，直到赵氏后人不愿继承九方线，我们醒来一次。封先生他们进入封村，将我们从伊授意的虚假记忆中唤醒的之后，我们又陷入沉睡，这些年来并没有多少成长机会。我，菱，和他，攀傀，失忆了，醒来之后，我们一度认为我们是人类，和你们没有什么不一样，最终却发现，我们仍然，被束缚着。&rdo;

司勤转头看向查克，眼里却多了一丝迷惑。

&ldo;你们，感受过被大脑支配的恐惧吗……？&rdo;查克抬起头，扫了众人一眼。

封时岭曾是心理学专家，他当然知道查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人是不会恐惧被大脑支配的，因为人所有的行动，都是由大脑发出命令。只有特殊情况，人才会千方百计脱离大脑的掌控，那就是发现自己精神失常却尚有一丝理智的时候。

&ldo;伊没有说假话，我们各自的能力是有分工的，我负责消化，攀傀负责增殖，而他则是控制。只要他的线连在你们身上，他就能够从你们这里，获取我的信息。&rdo;查克说到这里，朝几人露出微笑：&ldo;我能让他知道我在做什么，也能给他反馈错误信息。刚才我给他发送了我的情报，现在我们可以认真说话了。&rdo;

菱说到这，礼貌地冲他们颔首一笑：&ldo;再次介绍，我叫菱，攀傀左伴生体，除了消化，我还有万变之能，可以产生新的攀傀中心，甚至是替代伊的新脑。至于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这些，是因为，攀傀有能力让你们瞬间失忆，所以没关系，你们可以知道真相。&rdo;

攀傀的谎言一个接一个，作为人类的封时岭自觉自己已经分不清什么才是真相。人类最后一定会被攀傀骗得团团转吧。至于攀傀骗人的目的是什么，他想，或许是要占领蓝星吧？

查克正想开始说正事，却被一阵敲门声惊扰，他抬头看向办公室的门，司勤会意，走过去把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男人身材健硕，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左右。

&ldo;好久不见，阮先生。&rdo;查克真的失忆了的话，怎么会记住阮怀因和那些进过封村的人？

想到这个问题的不止汤虎承，肖富至这个脑子有时候不太灵光的家伙都想到了。

&ldo;你真的是失忆了吗？&rdo;肖富至问查克。

查克点头：&ldo;失忆不代表全都忘记，打个比方说，有人忘记了过去的事情，但他不会忘记怎么走路。有些东西不用靠脑子里那块记忆区也能记住。&rdo;

阮怀因大大方方坐下来，微笑着看向查克。

&ldo;阮先生，您也被骗了一次又一次吧？难道就不生气吗？&rdo;封时岭问阮怀因，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