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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皱眉，忽然伸手捧住了他的脸。阮宋一脸迷茫害怕地看着他，眼里蒙着层薄薄的水雾。计博士摸摸他的右脸颊，凑近了仔细看，低声说：“是这里吗？”阮宋脑袋被捧着动不了，只能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声黏糊糊的“嗯”。博士神色微妙，手指在少年右脸颊游移，戳下去个小坑又弹起来。过了半晌才放开他，捻捻手指说：“没有看到伤口，应该没什么感染的风险。”“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做个测试。”被丧尸的□□触碰到伤口也会感染，这不是能马虎的事，阮宋反应过来，也有些害怕，乖乖地点头表示配合。计博士从抽屉里抽出来一袋密封的核酸检测器，熟练地拆开取出一根特制的棉签。“张嘴。”阮宋眨巴两下眼睛，乖乖张开嘴，露出湿润的唇舌。计博士举着棉签，垂着眼睛看他，半晌没有动作。阮宋眼带询问地看他。计识微这才将棉签伸进去搅动，少年不适地皱起眉，却没有动，乖的不得了。取完样棉签抽离，阮宋吞了口口水压下想吐的感觉，回头看计博士正把棉签戳进测试液里搅动。看见少年看向他，计博士也回头，神色有些莫名地看他：“…有没有人说过，你身上很香。”阮宋眼睛微微瞪大，不太懂为什么话题忽然跳到这里。回想起少年张嘴是扑面而来的热气和甜香，计博士莫名咽了下口水，斟酌说：“没有冒犯的意思，实在是…情不自禁。”【呵，嘴上说没有冒犯，问的全是冒犯人的问题，还“没有冒犯的意思～～”】系统忍无可忍，捏着电子鼻子阴阳怪气。阮宋自动无视系统的话，对着计博士尴尬的笑笑，干巴巴说：“有…吧，但是我真的没有喷香水。”说起来，真的很多人，多的阮宋都数不太清，无论是在副本还是在现实世界里，都有人说自己香。阮宋不太懂，他自己闻不到，也没觉得身上有香味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计识微这样直接问出来，就显得格外尴尬。但是计博士本人好像没有意识到，推了把金丝眼镜，点点头继续捣鼓检测盒。结果要五分钟左右才出，计博士把棉签和测试液都放进袋子里，团吧团吧丢到垃圾桶里。阮宋就眼巴巴看着这个测试盒。计博士顺势坐在旁边，冷不丁说一句：“都有谁？”“啊？”阮宋被这忽然的话语问懵了。“说你身上香的，都有谁？”计博士好脾气地解释，金丝眼镜框后边狭长的凤眼眯着，问的很和善。阮宋却无端觉得有些冷，抱着胳膊往后缩了缩。计博士问的莫名其妙的，但是出于他的好态度，还主动带他来自己的别墅，阮宋对他有些莫名的依赖，因此还是没多想。只是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羞耻。阮宋咬着下唇，脸颊泛起些薄红，斟酌说：“很多……”“很多？”博士重复。“就、老师，同学那些…”阮宋小声补充。计博士眉头皱得更紧：“老师？”说同学还情有可原，但能当上老师的大多年纪都挺大了，哪个老师会这么跟学生说话。“是我哥哥给我找的家教老师啦。”阮宋摆摆手连忙解释。解释完又觉得这个谈话的走向好奇怪，左顾右盼地转移话题：“这个测试盒好了吗？”计博士看他故意转过去的头，呼出一口气，勾起唇角，笑的很好看。末世诡行测试结果是阴性，阮宋松了口气。天色已晚，计博士把他送到了房间门口，交代了几句，让他早点睡。阮宋快速洗漱完扑进被子里，计博士的住处用品都跟基地宿舍大不相同，床垫很有弹性，被子也软绵绵的。阮宋窝在上面，很快睡着了。两天后，检测结果出来了。计博士撑在终端前，仔细看着一连串的数据，眉头越皱越紧。阮宋看不懂上面的英文和密密麻麻的数字，忐忑坐在一边。计博士摘下眼镜，从胸口口袋抽出张丝帕慢条斯理擦了擦，重新戴上。接着对着屏幕沉默良久，思索着什么。阮宋眨巴眨巴眼，实在等的有些着急了，小声问：“怎么样了博士？”男人眉头紧皱，半晌长舒口气：“麻烦了。”“什么？”“你们没猜错，异种丧尸是进化了。”计博士手指头点点屏幕，阮宋跟着看过去，没看出什么门道来，“看这一条，数值明显高于正常值，只比普通人类稍低。”“这说明他是有思维的，很可能是丧尸的小头目。”“目前不知道这种进化是偶然还是普遍的，异种丧尸是否还会继续进化。”计博士疲惫地捏捏眉心，如果这只是偶然的一只异种丧尸还好，如果这种进化是普遍性的，那么丧尸就会被分成一群群有组织的小队，猎杀难度上升了不止一点。最恐怖的是，如果异种丧尸持续进化，他们将会发展出像人类一样的文明来……这个猜测让阮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两人相对无言，各自想着事情。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忽然响了，“笃笃”两声回荡在空旷的室内。计博士很快整理好思绪，站直了身，恢复无懈可击的样子，淡声说：“进。”“咔哒”，门打开，进来了一身笔挺军装的男人。阮宋记得他，是检察官秦一时。他似乎跟计博士关系不错，简单寒暄两句就说明了来意：“会长听说了异种丧尸的事，要见他。”计博士扯扯嘴角：“他消息倒是挺快。”阮宋默不作声听着，大概能听懂，会长应该指的就是末世公会的会长了。看样子计博士跟他的关系并不算太好，阮宋没见过他这样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连带着阮宋都有些忐忑起来。“那人我就带走了。”检察官说。“稍等。”计博士礼貌朝他点点头，对着阮宋说：“跟我来。”阮宋一路跟着他走进了办公室，计博士在电脑桌前坐下，从桌膛里翻找着什么。阮宋好奇地张望着，听到计博士低声快速交代着：“那个所谓的会长是个疯子，你离他远些，他没有资格审问你，不想答的可以不用理，说完就赶紧走。”说着递上来一块金色的牌子，放到他手心：“牌子你收好，必要时拿出来给他看，你是科研院的座上宾，他不敢动你。”“这次是你们小队立功了，等我做好报告单，会给你们按功行赏。”阮宋捧着一块金牌牌，听的咽下口水，忐忑点头。连一向温和的计博士都这么评价的人，阮宋对接下来要见的“会长”有些害怕。计识微估摸着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还是有些不放心，从另一个柜子抓出来一把晶核塞到他的口袋里。这行为相当于是给人塞钱了，阮宋自知这不好，想要拒绝。计博士却拍拍他的口袋，温声说：“报告单下来还要一些时间，晶核可以换好吃的，你先收着，别饿瘦了。”阮宋手尴尬地举着，反思自己是不是这两天在计博士家里吃零食吃多了，给了计博士一个吃货的形象。两人又说了几句话，阮宋才终于跟着检察官走了。计识微双手插进白大褂口袋里，目送着他，金丝眼镜闪着光，看不清神色。——阮宋又坐上了熟悉的那辆车，由于计博士的话，内心总有些忐忑，捏着手心的牌子乖巧坐好。秦一时看出来他的紧张，回头想安慰他一下，却被一抹金光抓住了视线。“这东西哪来的？”阮宋闻言看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反应过来男人在问他手上的牌子，阮宋捧着牌子如实说：“计博士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