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戌时(晚上九点到十一点),滦湖上微风阵阵,不过相对于现在六月的天气来说,风吹来还是有些温热的。
豪华到奢侈的画舫上,穆潇然、百里嘉懿、百里落桐、蓝慕华、柳啼迎正坐在画舫船舱内的矮桌边喝着倾城阁的美酒,品着倚醉楼的佳肴,然后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靠在外面船栏边一个劲地喝闷酒的镜遥,不是一杯杯喝,而是一瓶瓶喝。
常孟辛照旧躺在边上睡觉,百里定希据说整日在琉璃坊,偏左偏右偏南坐在旁边的另一桌上喝酒吃菜,穆潇然看向偏左,
“小左,我记得遥遥虽然爱酿酒但不酗酒啊,今晚怎么了?”
“还不是托主君大人的福。”
“怎么说?”
“那个‘七皇女’不是要游湖么?请了主君去,主君高高兴兴为了不扫她的兴,还一日未进食,打扮得花枝招展去了。”
说着还将怀中碎成两半的玉佩拿出来放在潇然这边的桌上,嘉懿一惊,
“这是小七的凤佩?”
“哇,苏轻滦把凤佩给砸了?看我不去…”
“是主子砸的,主子和主君吵架了,老实说,除了一年前相府姚小姐失踪那次之外,属下还真没见过发那么脾气的主子。”
落桐瞥了一眼玉佩,
“你的意思是,七姐发那么大脾气之后,七姐夫还是去赴约了?”
“是的,主子甚至说了她就是七皇女,如果主君喜欢七皇女三个字那么就收拾行李回皇城当他的七皇夫,甚至要当凤后也可以。”
他们倒吸了一口气,柳啼迎收了凤佩,得想办法粘好才行,否则事情闹大了,这是凤佩,怎么可以随意丢弃!
“能让天下颠覆都不动声色的小七说出这些话,看来,她是动了真情了!”
“是啊,感情向来是七姐的死穴!”
“我真想不通那苏轻滦到底有什么好的,我在溶烟生活了二十几年,也没发现他的好啊!”
他们几个也不应答,这种事,有谁说得清啊,镜遥的想法原本就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亦如定希,还不是照样就只为季云歌神魂颠倒。
画舫渐渐驶到滦湖中心,镜遥仰头喝了几口手中的半树桃花,这是烈酒,她却醉不了,要是能醉一场的话应该也不错。
她放下所有心思不顾立场去交的第一个朋友--??-姚梓辰,一年前消失在她的生活中,现在她第一次想要真心对一个男人好与这个男人过一辈子,可这个男人竟然想逃。
一抬眼,看到不远处的画舫船栏边,苏轻滦和百里绍齐并排靠着在聊些什么,看他的表情,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也对,这场婚姻,他原本就不愿意的,从一开始她就知晓的不是么?自嘲地笑了一下,将手中的酒瓶放下,取下腰间的玉笛,放置唇边吹了一曲。
“很少听到小七吹曲子,一直怀疑她那根玉笛是装饰的,没想到曲风优雅,技术也不错,不过倒让人想起那位音律才女了!”
嘉懿感叹道,慕华眼眸闪烁了一下,不动声色看向窗外,是啊,那人最懂音律和厨艺了,可现在到底在哪里呢。
而另一艘画舫上,其实苏轻滦因为没多少心情,所以靠在外边船栏边看着湖面想事情,百里绍齐出来和他说话,出于礼貌,他只能笑着应对,这个传奇般的女子,为何他都察觉不出有哪里吸引他呢?
聊了一会,便听见一道好听的笛声,悠扬起伏,回荡在湖面上,余音绕耳经久不散,目光跟着笛声寻去,只见镜遥一身白衣翩翩手拿玉笛靠在画舫船栏上,而她身后的船舱中,走出来一个衣衫华丽的男子。
那才是女人们心目中的绝佳夫郎吧,气质与生俱来,风华绝代,让身为男子的他都有些移不开目光。
她也来游湖了,还带了一个如玉般的男子。
“七姐,喜欢就去抢过来呗,我不认为以你的能力会输给一个空有虚名的人!”
“你还回得去皇城么?”
镜遥有些答非所问,落桐也不在意,挑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