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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ldo;想过的。你可以相信我。&rdo;

&ldo;共产主义，不是口头说说的。我们要有为它付出生命的决心。苏联的胜利，不是一晚上攻进冬宫得来的。那之前，已经有千千万万布尔什维克倒下了。我们个人的生命，比起革命事业的需要来，太渺小了。&rdo;

&ldo;我知道。&rdo;&ldo;我是随时准备着的。当然，我不想落到他们手里，我要看到我们的胜利。&rdo;中西功笑了。程和生看看他，也笑了：&ldo;是啊，我们不是为牺牲而干的。不过目前，我们已处在这个边缘上了。&rdo;&ldo;那我们就尽可能地迎着狂风恶浪战斗吧。你知道潜水艇吗？&rdo;程和生笑道：&ldo;太知道了。&rdo;&ldo;是，你在航海学校上过学，当然知道。潜水艇，在所有的船只靠港躲避风暴的时候，它往港外开，到深海去潜伏。现在日美开战，大形势这个大风浪对我们有利。你说呢？&rdo;

程和生同意这个分析，于是他们谈论起日美战争的前景来，进而联系到苏德战场、中国战场和去年国民党的第二次反共高潮，今年延安的整顿三风，上海情报科老吴的领导作风，&ldo;特别调查班&rdo;疏散隐蔽的几个党员，南京的同志，北平站筹备组的同志们，也谈到他俩自己的家庭成员和个人参加党的思想经过，自己的爱好和抱负，最后又回到了眼前的处境，回到了老话题：&ldo;下一步，怎么办？&rdo;

&ldo;要有思想准备，&rdo;中西功沉思着认真他说：&ldo;我也许逃不出宪兵的手。你也可能被捕，他们会怀疑你，因为我俩关系太密切，抓你个嫌疑犯，在他们不算回事。&rdo;

&ldo;先生，&rdo;程和生深情他说：&ldo;如果我被捕，无论到什么地步，我绝不会说一句不利于你的话，我要用我的生命保护你的安全。&rdo;中西功眼圈红润了：&ldo;我相信你，真的，请你也相信我。&rdo;&ldo;当然。&rdo;程和生微笑着：&ldo;我早就相信你了。&rdo;话题又转入他们之间的信任和友谊上。他们谈了很多很多

第六章特高课警官到上海

5月28日，13军越过金华、兰溪，直逼衢州。在杭州即使雨停时间，连隐约的炮声也听不到了。6月7日，日军攻占衢州，然后继续向西，连下玉山和上饶。南下一部占领丽水，一路烧杀过去，浓云暴雨加滚滚黑烟，江南大地天昏地暗，所到之处，铁路、机场全被破坏。

中西功和程和生在杭州25夭，对于国民党军的连续后退，唉声叹气。还调查什么？佐方用不着了。&ldo;满铁&rdo;和宪兵都没有来信和电话。两人每天在西湖边雨中闲步，心里也渐趋平静。

6月16日，吃过午饭，中西功刚走进房，电话铃响了。电话是惠于从上海留青小筑打来的。告诉中西功家中一切都好，说是有两位东京来的客人要找他，请他回来一下。&ldo;东京来的？&rdo;中西功心中不禁一颤，忙问：&ldo;谁？呃？&rdo;惠子没有马上回答，像是跟旁边什么人说话，听不清。中西功又催问一遍，才传来惠子的声音：&ldo;他们说是你的老朋友，又说你早些时候到东京找过他们的，不说你也知道。&rdo;&ldo;嗅，真的吗？&rdo;中西功听此一说，心里不免暗喜，但还是有点不放心：&ldo;他们是什么模样？惠子。&rdo;&ldo;什么模样？！&rdo;惠子顿了一顿才说：&ldo;他们不让我告诉你，说好让你到时候大吃一惊！&rdo;中西功还想说些什么，惠子已把电话挂掉了。中西功刚挂上电话，程和生进屋来，问道：&ldo;哪来电话？&rdo;&ldo;惠子，说东京来了朋友，要我回去叙叙。&rdo;&ldo;回去吗？&rdo;&ldo;不妨回去看看。你留在这，等我，我处理完事，立即回来。&rdo;&ldo;顺便到&lso;满铁，观察一下。最好见见宪兵队的那位朋友。&rdo;&ldo;当然。&rdo;中西功收拾了盥洗用具。程和生送他上火车站。火车启动了、两人挥手告别，程和生低声叫道：&ldo;先生，请向夫人和惠子小姐转达我的问候。&rdo;&ldo;谢谢！&rdo;下午4点半，中西功回到留青小筑28号，推门进屋，不见惠子和方子，便大声说：&ldo;我回来了。&rdo;

先是惠子雀跃着冲出房，向他鞠躬，笑着：&ldo;您辛苦了。&rdo;继之是方子紧跟着走出房，向他鞠躬，笑着：&ldo;您回来了。&rdo;说着帮他脱雨衣，惠子接过他手里的盥洗袋。方子帮他拿来拖鞋换鞋。他问：&ldo;有什么事？&rdo;方子笑道：&ldo;有朋友来看你。&rdo;惠子叫道：&ldo;先别告诉他。&rdo;

&ldo;噢，&rdo;中西功抬头见书房出来两个人，穿西装，结领带，脚上皮鞋，头发梳理得有型有样，油光发亮，脸刮得干干净净，眼角边挂一丝微笑。每人时上搭件浅蓝色雨衣，手里拿顶宽边巴拿马草帽，两人向他点头问：&ldo;中西功先生吗？&rdo;

&ldo;你们？！&rdo;中西功一眼看出他们的身份，心下明白发生什么事了。&ldo;我们奉命来请先生。&rdo;

&ldo;请我？到哪里去？你们是谁？&rdo;中西功镇定自若地用生硬的口气反诘。

来人几乎同时翻开西装领子，露出一枚银灰色徽章，又几乎同时说：&ldo;东京警视厅，特高课。&rdo;方子和惠子忍不住突然掩口惊呼起来。她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仪表端正、笑容可掬、口口声声说是中西功的老同学、老朋友的客人，竟是搞&ldo;特高&rdo;勾当的便衣警察，多么可怕！而这两个魔鬼竟使用了卑劣的手段，骗取她们的信任，还逗惠子信以为真地跟着他们对哥哥说起谎来，要不哥哥哪会轻易上当受骗。原来期待出现的喜剧场面竟成了一场恶梦！惠子洁白无瑕的心灵像蒙受一场奇耻大辱，此刻竟愤怒得毫无顾忌地冲上前去护着中西功，愤怒地指着两个&ldo;特高&rdo;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