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是姑爷,身份又……&rdo;身份又在顾家二房面前尴尬,沐二郎赶紧吞下后面的话:&ldo;你还在这里干啥,马上回去。别,还是我送你回去吧。&rdo;沐二郎一边牵起女儿的手一边嘟哝道:&ldo;下月就买辆马车。&rdo;
他说的是马车,不是牛车驴车什么的,果然是财大气粗了。开张不过几个月,已经对未来有百分百信心,这爹真是乐观。
顾蕊母女俩让二两银子支走了,不知道会不会去州城,沐家也没再去关注。
顾杏娘一向与三哥不亲,三嫂相处得更不好,吃饱了撑的才去操心那一家人。沐淳心说娘有进步,前世她可是跑去撕过那新舅母的衣裳,闹得顾叔勋极为没面子,厌死了她。呵,谁叫顾杏娘前世最恨不要脸的小三呢,一肚子怨气正愁没处发。
顾万德已不在,顾叔勋要休妻无人管得了,包括冯氏。休妻理由自然会找得冠冕堂皇,什么无子、不敬公婆、不侍夫君、总之,顾叔勋是铁了心要休妻,连给个合离的名头都不愿,更不要说同意只纳小袁氏作妾。
何况还有付氏在一旁浇油添柴,袁氏这张嘴,曾经能饶了付氏那一身污脏的女人?估计早就结下了梁子。
顾叔勋心可真够狠的,好歹是给你解决过几年生理需求的女人,就算已经厌弃,女儿总是你生的吧?非得给女儿头上套个被休弃的娘?
&ldo;大嫂今日来罗衣巷了。&rdo;顾杏娘躺下后对相公说道。
&ldo;哪个大嫂?&rdo;沐二郎侧过身子脸朝娘子,一脸紧张:&ldo;你没让她进后院吧?&rdo;
&ldo;何氏。&rdo;顾杏娘偏过身子留给沐二郎一个香背,嗡声嗡气地说道:&ldo;她说袁氏没有去州城找大姐,显见是把你给的二两银子揣包里了。&rdo;
&ldo;揣包里就揣包里,休弃的女人日子艰难,权当行善事。&rdo;沐二郎说着话,轻抚娘子已经显怀的肚子。
顾杏娘忽地打开:&ldo;以我看,三哥一定是在外面有人了。你们男人,不是喜欢大□□就是喜欢嫩妹子,没一个好东西!&rdo;越说越气:&ldo;纵然是天仙,成天儿地吃着,吃到最后也只当吃进嘴的是老干菜。&rdo;
什么老干菜,娘子的嘴真损。沐二郎习惯顾杏娘时不时的闹腾,复又抚上去,劝道:&ldo;别人家的事气着自个儿不值当,为着肚子里的孩子你别老犯气。&rdo;
&ldo;真是混帐,我们还守着孝呢!他就是要趁热孝里休妻立娶,定是外面那女人等不得了!&rdo;
沐二郎一听,没功夫啐骂混帐三舅兄,心中苦笑,当真是忙得不知日月。
那王赘婿!
岳父的死绝对是那厮所为,王百万的官司判决后,王家远房族叔曾大闹过紫源房王家布行,直指王季远销毁了重要的证据,用险恶手段才赢得的官司。当时他沐二郎就在人群外围观,听见这话用力往前挤,欲挤到王家族叔的跟前去。可是人家四周好几个长随趸从,直接把他推了出去,还差点打他,显然是不愿意和不明来历的人接触。
后来他想方设法打听王家族叔的消息,仍是一无所获。那族叔本不是碧水县的人,更没几人知道他具体的来历。这条路虽不通,但却佐证了王季远杀害岳父的原因,王家赘婿若不是凶手,还有谁是?
沐二郎一想到此事就目呲尽裂,恨不得刮其骨剥其皮以泄愤。但他尚有理智,知道此事只能从长计议。
这些日子他在紫源坊已然认熟王季远那张小白脸,那厮身边常日跟着四个壮汉与一文士。沐二郎总共见过王季远三次,两次在汇宾楼门口,像是刚与人谈完生意;一次是在离虹楼不远的茶铺摊前,这虹楼可是在整个康西路都排得上号的青楼名馆。
不是他多想,实是那日是清晨,而王季远两丈外就有一位转身预备跨进虹楼的曼妙女子,极像是二人刚刚告别完各自离开的情景。这一次,王季远身边只有一个长随,文士也没在。
沐二郎自认别的本事不怎样,看女人,特别是看美女,眼睛还是很毒的。他不但把女子的样貌记在心里,还找旁边茶摊的老丈打听了,得知那女子艺名叫茗诗,虹楼蝉联两届的花魁。在碧水县三家青楼中,也属第一。碧水县号称人杰地灵,人杰不杰不好说,地灵倒是真的,长得水灵灵的人儿也多,这里的青楼声名远播,茗诗是货真价实的花魁。
据说她是清倌人,才艺非凡,只有财没有才她还恕不接待。大清早的,一个在门口,一个正准备离开,想必那清倌人也已不清了。这是常事,本就是卖笑为生的,哪有见银子不张腿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