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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萌看见阳阳欢喜地直蹦,阳阳一脸嫌弃,却挡在了萌萌可能会摔倒碰到的桌前。
江拾月觉得有意思,阳阳情绪比常人淡太多,难得会情绪这么鲜明。而且还是口嫌体直那种。
脸上看着嫌弃痘痘,身体却诚实地护着她。
这闷性子倒是跟陈山河很像。
江拾月想到这儿看向坐在身边的陈山河。
陈山河在跟许如山说话,却在她看过来第一时间在桌下牵住她的手。
萌萌妈把排骨汤端上桌,用桌上的围裙擦了擦手,坐下招呼他们拿筷子,“菜齐了,吃饭!拾月嫂子开这么久车饿了吧?”
江拾月确实有些饿,闻言不客气地拿起筷子。
“终于等到你回来了。你是不知道,这两天陈营……现在该叫陈队长了,天天天不亮就等在大门口,只要队里没事找他就等在门口,队里有事就让我在门口等你。原本说你昨天上午会到,我前天就把菜买好,谁知道你今天才到。这么冷的天,菜倒是能放住,就是把我们陈队长急坏了。”
“对。”许如山附和,“昨晚那么冷的天,岗哨都两个小时换一次班,他自己一个人站到半夜,今早天不亮就又跑去站着。早饭都是我差人给他送过去的。”
江拾月筷子一颤,心像被扔进温泉池里,暖洋洋地冒着泡。
她侧头看向陈山河。
陈山河耳尖发红,淡声道:“别听他们胡说,没那么夸张。”
江拾月没说话,手指蜷缩在他掌心抠了抠。
陈山河顿了下,大掌包起她的手,攥住。
两个人在桌下悄悄肢体互动,萌萌妈的话题早就换到了别处。
“来,拾月嫂子,我敬你一杯!”
萌萌妈朝江拾月举起杯,“感谢的话说再多都觉得轻。但,还是得说一句谢谢!”她腾出一只手指了指五斗橱上的9吋黑白电视机,“要不是因为你,我们还能买得起电视机?!”
江拾月跟萌萌妈轻碰了下杯子边缘,目光在电视上落了落,摇头,“这个功劳我可不敢领,是你们努力奋斗得来的。”
萌萌妈摇头,“没有你,我们家应该还和去年、前年一样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别看老许现在津贴涨到三位数,但是他一个人挣,我们一家人花,攒不下多少。再说津贴也是一点点涨上来的,以前勉强够花,今年才有盈余。”
以前许如山一个月津贴七八十块,往家里寄二十块孝敬钱,逢年过节人回不去总得给过节费。
他们一家三口在这里,住不花钱但是吃不免费,因为许如山是军官,粮票也是要自掏腰包买的。
身为一个教导员,营里哪个战士遇到困难,他得帮把手。
碰见哪个单身连长副连长的过生日什么的,还把人叫家里来吃饭。
谁谁结婚生子也得随礼。
五十块钱一个月,听着不少,却总不够花。
是给江拾月改衣服开始,日子才渐渐好过起来。
“前阵子陈队送来那批衣物,说是你从花城进来的货,问我们愿不愿意去摆个摊什么的。很多嫂子嫌丢人不愿意,就连老许都不认头。就我跟王莹莹嫂子觉得跟着你没错。反正萌萌现在大了送到大院幼儿园去就行。
每天早晨天不亮,我跟王莹莹嫂子就骑着自行车到公社坐公交到城里的百货大楼附近摆摊。”
许如山插嘴,“我不是不认头。摆摊这事现在不是还没有明文规定吗?你做个生意还东躲西藏跟做贼似的,上次不就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