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过得快要窒息,心也痛,因为顾清的眼神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那双冰冷的手抚摸上他的脸颊,轻声道:“还能牵吗?”
这句话实则为威逼利诱,凤泽缩了缩脖子:“能!”
顾清唇瓣溢出一丝淡笑:“好弟弟。”
从现在开始,无论怎么称呼自己,他都能接受,呆子也好,蠢货也罢。
纤细的手指再一次拉起缰绳,认真本分赶着路,现下能够活着不缺胳膊掉腿就行,可……眼泪嗒吧嗒吧的声音轻轻连成一串,压抑着声音低吟起来。
七尺男儿整日哭哭啼啼,让她没由来的心烦:“这么爱哭?”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下一秒腰被人搂了去,稳当坐在马背上,他的心脏格外激烈在胸膛里跳动,来不及做任何反应,马便开始驱动。
连带着身形也不稳定,惊慌:“家主……”
顾清从后面圈住他的腰肢,蹙眉道:“乖乖坐好,别乱动。”
薄凉的微风迎面吹来,她的声音很清晰,凤泽紧紧抓住圈在他腰间的手,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明明相隔最近的距离,可心境却不复从前了,风吹的让他的头清明了些。
也大胆了一些:“家主,你下次能不能别把我丢下了。”声音如烟,带着恳求的意味。
顾清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看我心情。”
——
翌日。
顾清前来请安。
“祖母安好。”
顾澜放下手中账簿笑呵呵道:“今儿就在祖母这儿用膳吧。”
她走近拿起账簿翻了几页:“祖母,咱们府里缺银子?”
顾澜叹了一口气,愁道:“是啊,手底下要养很多人,开销实在是大。”
禁军里有顾家兵,而一些精兵强将唯她是从,上一次交战与西北交锋,而顾军为首组成一支先锋队,一战到底死伤惨重,而朝廷国库孱弱发不出抚恤金,而这些军队又上有老下有小,一切支出都要落在她们身上,委实是难。
现如今她被革职,是必须要想办法去弥补那些战死的将士:“祖母,孙女有事就不叨扰了。”
顾澜张了张嘴也没说挽留,她这个孙女儿想到什么就是什么,也就随她去了。
如今来钱最快的生意就是经商,入手哪一行呢?
“闵庄,将博中找来。”
博中与闵庄同为心腹,是她的左右手。
博中一身粗布麻衣走来,神情压抑,跛着脚跟在后面,可…脚下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走一步对她来说都是煎熬,越往正堂走,她的底气就越弱,终于还是停在正堂门口。
将头垂得极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跪趴在地上:“家主……”
闵庄蹙眉,一把扯过她的衣襟怒斥道:“你这是做什么?家主对你可不薄啊!你给我起来!”
“不…”
眼中弥漫血红,博中直摇头:“不我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我有夫小,不想再失去他们了。”
闵庄神色晦暗,直勾勾的盯着她的断腿,如鲠在喉:“你知不知道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顾清耳尖,对话内容一丝不差,传进她的耳朵里:“好,余生会如你所愿,回归安逸,但我有其他任务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