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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八月十五,我与你一同嫁进永安侯府,原本这大喜的日子,齐珩煜应当与我洞房花烛,可那一夜,你却突发心悸绞痛,连夜命人将他从我棠梨院带走了去。”
“我当初心思狭窄,还以为你是故意称病来羞辱我,眼巴巴地带着张医师杀过去,想要拆穿你虚伪的面具,谁知经由张医师诊断,你的的确确是心悸无力,虚弱得要紧!想来……还真真是我冤枉了你。”
曲嫣然提起这一桩尘封了近三年的往事,当年的一幕幕,一时间也如同走马观花一般的在她眼前涌现。很莫名的,她忽然感到一阵胸闷气短,奋力攥紧了袖袍中的手,这才转过视线,尽可能平静地看向齐珩煜,“那次,也是你在我误打误撞与你欢好后,第二次说我心思歹毒,是吗?”
齐珩煜抿紧了薄唇,转过了头沉默不语。
只是这份沉默,也无异于是默认。
曲嫣然对这份已知的答案早已是波澜不惊,平稳的收回视线,淡淡望向一旁的巧云。巧云立刻会意,捡起了地上那一份票据递交给她,“柳玉颜,那时你声泪俱下的,说我排挤了你,还字字句句向齐珩煜告我的状,说我眼里容不下你,不如让你早早离去……你那时叫得我心底对你还十分愧疚,觉得自己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然而——事实呢?”
曲嫣然凤眼一凛,目光冰冷而精准地落到了面前的柳玉颜身上。柳玉颜被她这一眼瞪得身子莫名一抖,张口正想要辩解,却见曲嫣然已经抬手拿过了巧云手中的票据:“八月初一,你命你的贴身丫头芳月偷偷去同济堂,让大夫给你开了叫你胸闷气短的良药。到得你与我出嫁那一日,你就一并将十次的药物囫囵吞下,叫自己心脏衰竭险些猝死——”
“柳玉颜,我不得不说,你为了与我争抢齐珩煜,当真是下了好狠的心!”
柳玉颜闻言瞳孔放大,起身就想过去抢走曲嫣然手中的票据,然而曲嫣然胳膊一扬,清朗而坚定的声音回响在正厅每一个角落:“大周朝明律规定,无论王公子弟,但凡去药房抓药,必须登记姓名,而三年前的八月初一,上头分明记载着你婢女芳月的名字——如此,你还想抵赖吗!”
柳玉颜被曲嫣然这铿锵有力的嗓音震住,一时间身子一抖,望着她手中票据上字迹分明的票据,登时明白,自己或许再说什么,也都是无济于事了。
而曲嫣然迎着柳玉颜难以窒息的目光,只平静的从巧云手中拿过了另一份票据:“两年前的正月初三,皇后举办百花宴,盛情邀约我与齐珩煜一同进宫。送来的请帖上本没有你柳玉颜的名字,然而齐珩煜怜惜你,却非要带着你一同入宫,而也便在入宫前的那一日——”
“你吃坏了肚子,开始上吐下泻。虽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我谋害的你,然而府上谁人不知,那一日你吃过的东西,只有我命念云送过去的一叠糕点!”
“念云。”
曲嫣然话音落下,视线淡漠地落在一旁低垂着脑袋的念云身上。不自觉地,看着这个曾经跟在自己身边的丫头,曲嫣然语气和缓了些许:“念云,如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原本是同巧云一样,跟在我身边的陪嫁丫头。那年你弟弟重病,你险些被爹娘卖给人伢子换钱,是我怜惜你,救你回府留你在我身边做我的贴身婢女。”
“三年前我的确小肚鸡肠,放心不下柳玉颜,于是特地把你指派给了她,让你时时刻刻替我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我原本以为,你我主仆应当是一条心,但,你究竟是什么时候与我主仆离心,又是被她用什么价钱收买走的呢?嗯?”
曲嫣然语气淡淡的:“念云,你说与我听听。我很好奇。”
“小姐!”
听得曲嫣然这么温言细语的问话,回忆起当年那些零零散散的种种,念云再也忍受不住,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哽咽地连连叩头认错着:“小姐,念云错了!是念云财迷心窍,竟收了玉姨娘的好处屡次三番的陷害小姐!小姐,念云……念云知错了……”
红着脸抹去脸上的泪水,念云几乎跪行着来到齐珩煜脚边,握住齐珩煜的裤腿便哽咽道:“侯爷!两年前的那份糕点,是念云听信了玉姨娘的话,故意在小姐面前说,让她送这份糕点过去示好,也好让侯爷您看看小姐大度。小姐虽嫉妒玉姨娘受尽宠爱,可心思到底纯净,听由念云这么一说,小姐便同意,可谁曾想——玉姨娘竟会想出这样陷害小姐的法子啊!”
念云说得撕心裂肺,悔不当初,仿佛是痛恨自己当初收了玉姨娘那一锭金子做出这种事,要不然之后又怎么一次又一次的被她要挟,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一步……
“侯爷,一月前玉姨娘落水一事,也当真不是小姐推的!念云那时候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小姐根本没有动手,甚至玉姨娘也根本没有脚底打滑——是她故意摔落下去、诬陷小姐的!就连前几日小姐失踪一事,玉姨娘除却命人大肆搜寻小姐屋子外,根本没有派去一兵一卒找人!甚至包括几年前,侯爷与小姐的那一遭意外……”
“念云某次意外听到玉姨娘与芳月的对话,得知那一日分明是玉姨娘为了跟侯爷您生米煮成熟饭,这才设计闹出的这一遭。却怎么也没想到,竟促成了我家小姐与侯爷的好事……”
“侯爷,您真的,冤枉小姐许久了啊……”
念云说着,整个人都沉重的佝偻下来,像是被负疚感垂得她直不起腰肢一样。
而齐珩煜听着念云一字一句的澄清,攥紧了手中的书信,红这一双眼眸,颤着声音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地望向曲嫣然。
那一瞬间,那个幼年明艳动人的少女,以及一身血红嫁衣,却神情落寞的新娘子,竟交替在他眼前浮现。
齐珩煜心头仿佛被人重重一击,剧烈的闷痛叫得他声音都不住的发颤:“这些信……你当真是写给我的?”
默默攥紧了袖袍中的手,齐珩煜不禁得又追问道:“那为什么……不给我。”
他虽然这么问着,然而心底像是早已知道答案了一般,连问话的声音,都透着那么不可言状的无力。
他大概是也明白,事已至此,此时他再说什么,也都是无济于事的了
“为什么……”
曲嫣然掀起眼皮子,目光平静且淡漠地望向他。久久,她勾起红唇,绝望而平静地笑了笑,轻声道:“那自然是因为,这并不是写给你的。”
齐珩煜望着她。
她目光像是穿越过光年之外,声音飘渺而又叫人捉摸不透:“我爱的那个少年,在他将柳玉颜迎娶过门之日,便在我心里,就永远的死去了。”
齐珩煜怔愣在原处,而曲嫣然已然收回视线,决然地转过了头去。她目光平静且淡然的看向满脸怆然的柳玉颜,“你方才不是问我,我这一次出去,究竟所为何事,又是怎么,跟碧水云天的人搅合在了一起?”
曲嫣然红唇浅淡地勾了起来,指了指散落在她身旁的票据,淡声续道:“我所求的,就是这个。”
听到这里,柳玉颜浑身一震。抬起头来,像是整个人受到了极大的震惊一般的,眸子颤抖的望着曲嫣然。
她苍白的嘴唇微微颤着,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着:“他告诉你的……不,不可能,他怎么、他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