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凉气从脖颈蔓延到花湛芳的四肢百骸。
姐姐说得对,贵人根本就不是傻子,若没有万全的计策,最好不要试探他们的底细。她要做的是,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做得更隐秘,杀人不留痕。
扫视了一圈,花湛芳没有看到贺娘子,眉毛挑了挑,贺娘子能去哪里?
转身看着司徒羿栩:“殿下没有事么,总是跟着奴做什么?”
“孤带你去找贺娘子?”
花湛芳实在不想与这人有什么牵扯,直问:“殿下,你可知每日都要卸掉脸上的东西?”指了指脸,继续说:“皮肤需要透气,殿下切不可贪图方便就不拿掉,伤口不容易愈合。”
这话不尽不实,奈何说的人是花湛芳,司徒羿栩陪着花湛芳走了一段路,扭头盯着她看:“那你愿意进我府邸,每日为我遮掩伤疤?”
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问过的问题还问,真觉得她会成为他府邸里的笼中鸟?
笑话。
“不愿。”
花湛芳知道,此时此刻,或者说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会被司徒羿栩牢牢控制,就是为了他的脸。
他并不会轻易为她脱籍,所说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她对他死心塌地罢了。
他们之间,利用居多,互相帮手不过是利益暂时相同罢了。
走了一段路,花湛芳就看到了站在桥边,正在和莫晁说话的贺娘子,贺娘子面若桃花,眼里含春,不是动了凡心是哪样?
此时不好打扰有情人,但是这毕竟是广陵王府,若他们太过张扬,与男子而言,是潇洒荣耀,风流名声。
于女子,尤其是教坊司的女子,爱上莫晁这样的人,呵……不被教坊司的姐妹们嘲笑到死。
任谁也不会选择一个连官职都没有的人,毕竟于贺娘子而言,她此刻最需要的就是一个能为她脱籍的人。
莫晁做不到。
撕掉了额头上又厚又长的伤疤,拿出身上藏好的化妆包,从里面挑出一个又长又细的肉色伤疤盖在伤痕之上,给自己脸上扑了点玉容粉,,估摸着伤口已然不引人注意,却又能够探测人心,花湛芳整理好仪容,才开口。
“贺姐姐——”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两人听见,又不至于引人注意,花湛芳走到贺娘子身边,抬起眼,上下打量莫晁。
这人面如圆月,眼睛比铜铃小却炯炯有神,鼻梁笔挺,嘴唇丰厚。看着是个老实之人。
“见过小娘子。”
听见莫晁如此称呼自己,花湛芳的眉毛挑了挑,如此称呼,不知说他懂礼还是……
故作不知,花湛芳眼角扫着贺娘子的表情,嘴角勾起:“不知这是哪家衙内?”
听见衙内两个字,莫晁的脸上闪过几分不自然,还未开口,贺娘子圆场道:“妹妹就是爱捉弄人,他不是外人,正是我给你说的那位。”
“莫郎君好,小女子这厢有礼。”花湛芳端正地行了个礼,打趣道:“贺姐姐,莫大哥一向这么容易脸红?”
知晓芳娘不过是调侃几句,贺娘子也并不在意,为莫晁解释:“他和小娘子们接触的少,少去风月场,你不用试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