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姽婳觉得，她有好戏看了。碧裳因为泄露奚芜身份被天罚后没多久，楼晏就赶过来了。他抱起沈碧裳，全程没开姽婳一眼，只在最后临走时余光瞥了一下。但就这一眼，就被亓官芜发现把柄了。亓官芜：“你认识他？”这……他上辈子是雷达吗？姽婳叹为观止。“没有。”她决定睁只眼睛说瞎话，“兴许他见我长得好看。”亓官芜没说话，也不知道信了没信。拜沈碧裳所赐，那些侍从宫女本来就觉得她长得不像人类，这下更是什么猜测都有了。鬼、妖、冷宫的怨气……总之她和亓官芜已经成了皇宫里比皇上还让人畏惧的存在。也没人赶来亓官芜住的宫殿当差，有也只是在外殿洒扫，清冷到连各宫的钉子都安插不进来。姽婳捧着镜子：“猜我是妖也就算了，怎么能说我是鬼，我明明有影子。还说我是冷宫怨气化成的魅，有这么好看的魅吗？”亓官芜还在看书，“这样也好，我不在的话起码你不要被欺负？”“所以你才没拦沈碧裳说我坏话？不是，我是妖啊，在你心里我到底有多弱。”丢妖了，亓官芜这厮不仅不怕她，还觉得她弱到需要他一个凡人之躯来保护，看来黑猫给他造成的阴影很大，姽婳点点头，开始摇摆亓官芜好像也没她想象的没人性，起码偶尔能做个人。不止，一箭双雕，也能让六宫和邵氏的眼线都滚出去。不过这种事情就没必要讲给姽婳听。《四府妖传》被翻过去一页，亓官芜头都没抬：“空有美貌，毫无妖力。”姽婳呼吸一窒，等等，亓官芜是在说她废柴对吧，怎么搞的，她竟然生不起气。算了，她漂亮她有肚量，不和亓官芜一般见识。“你看书吧，别说话了，我怕你再说一句，我就忍不住咬死你。”亓官芜又翻过一页书：“我一直在看。”虽然忙，但是姽婳说的话他句句有回应。“啾、啾啾。”屋外传来一阵鸟叫。是扶涯身边的信使雀妖，姽婳偷偷看了眼亓官芜，见他注意力都在书上，那她溜出去应该没什么。出了殿门，见雀妖站在月季花枝上，黑豆小眼一直盯着她，脸也圆鼓鼓的，见她不过来，还歪了歪小脑袋瞅她。“谣言传遍了葬神渊，说您为了楼晏自轻自贱，大人说不想看您如此为情失智，如果你在三日之内没有回到葬神渊，他会亲自来人……”剩下的话雀跃没能说出口，因为一道黑影跳上花丛一口咬住雀妖。“别……”在姽婳的声音里一口咬断雀妖的脖子，甩了甩头将还带有余温的尸体扔了出去。姽婳定睛一看，是那只黑猫，她的同事回来了？不过好像哪里有点不太寻常，这是被亓官芜练成了妖鬼？之前她还不是亓官芜的黑历史，但现在她确定了，亓官芜回归战神之位天上的那群老顽固也真是的，好好的战神为什么要趁他虚弱送他轮回渡劫。好好的人经历这一遭，都成疯成魔了，更别提奚芜身为战神，本来就杀性重。这神族还没有妖族团结，起码她们讨厌她都是组团来。姽婳???在想事，亓官芜也不打扰她，只是定定看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所以，姽婳被他猛然凑近的俊脸吓了一跳，只差一点点他就要亲上她，连呼吸间的气浪都能感觉到。姽婳连忙拉开距离，慌乱间瞥见亓官芜流露出恶作剧得逞的愉悦。这倒是出乎意料，他一向少年老成，还没见过他这样。“你在想什么？”亓官芜专注地看着她。姽婳下意识接话：“在想你。”“想我？”亓官芜拉开距离，拆下她头上的金钗，挽好的头发散下来落在肩头。姽婳不明白亓官芜这个动作的意义。“又没了。”亓官芜突然道。“什么没了？”姽婳一脸茫然，等顺着亓官芜的眼神看过去才知道，那只黑猫没了。昏黄的阳光透过木质小窗映在亓官芜侧脸上，连他脸上细小的绒毛和空气中飘浮的灰尘都看得到，在这一刻，姽婳觉得亓官芜和她之前看到的样子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