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云切回游戏,只见莎薇·怀特神色苍白,双手交叉,紧紧攥着。她眼角的痣红得刺眼,完全没心思搭理路云。
路云叹了一口气,继续关注手术台上操作。医生们已经将大脑从标本柱中取了出来,并把白煮蛋的角色的颅骨打开了,正尝试用一种支架稳定地支撑住大脑的形状。
弹幕讨论起来:【你们说手术能成功吗?】
【不好说。】【不好说。】
【成不成功不都是游戏公司的设定?有什么意义吗?】
路云在沉默中等待了许久,直到主刀医生放下手术刀,向莎薇·怀特报告:“女士,手术已经完成了。”
莎薇·怀特身后的显示屏上本来有她丈夫的脑电波,但在移植手术开始后,大脑已经断开了脑电波仪,显示屏上的波动自然也消失了。现在那上面显示着一条不详的直线。
莎薇·怀特问:“他,他还醒得过来吗?”
医生道:“我们正在为他注射苏醒剂,拭目以待吧。”
莎薇·怀特瘫倒在高背椅上,眼镜直勾勾地望着前方,嘴里喃喃地祈祷。
大厅中一片死寂。五分钟过去了,像过了五辈子那么漫长,漫长到难以忍受。路云想起,前面白煮蛋苏醒的时候,明明只用了几秒的。
莎薇·怀特一动不动,医生们都不敢打扰她。路云鼻子发酸,有些看不下去了,轻声道:“女士,我预订了半小时后的星际客运船票,现在该出发了。”
莎薇·怀特木然地点了点头,没有阻拦她。
路云轻轻地捂住嘴,推门走出大厅,一路慢慢地离开宫殿。黑铁之星的正午阳光明媚,环形广场上飞起一群白鸽,翅膀的影子在路云的脸上、身上掠过。
她感觉对整个世界都有些兴味索然,一言不发,退出了游戏和直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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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云双手交叠垫在脑后躺着,安格利亚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失魂落魄,她在安格利亚眼中,在那些战报的视频里,似乎永远充满着热情,不能打倒,不可战胜。
“路云女士,”安格利亚道,“您有什么不开心吗?隐士愿意为您排忧解难。”
路云哭笑不得,翻了个身,向内把头埋进枕头里,闷声说:“你只是个人工智能,你不会懂的。”
安格利亚道:“您可以教会我。”
路云道:“我教不会你,这需要你自己体会。不过跟你说说也无妨吧,白煮蛋是一个很好的人,她懂很多机甲技术,我本想跟她交朋友并好好聊聊的。”
安格利亚:“其实我也懂很多机甲技术,为什么不跟我聊聊呢?”
路云道:“嗯,我知道你储存着不少的机密资料啦,但我需要的是有共同语言的朋友,不是智能助手。”
“有什么区别?”安格利亚故意用隐士那种理智平稳、毫无起伏的语气说。
路云道:“朋友可以一起兴奋,一起快乐,一起悲伤。那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真诚的共鸣,一种微妙的感染力。”
“你的伤感仅仅是因为失去了一枚白煮蛋吗?还有呢?”
“还有……”路云道,“那位女NPC,莎薇·怀特。她不是个完美的角色,但也让我的心中隐隐作痛。她富有一颗行星,看似呼风唤雨,却被束缚在NPC的既定的命运里,被束缚在一段无望的爱情中,终生不得解脱。”
安格利亚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