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军对自然也应军纪严明。
王居将身为临海亲军统领,却不听军令,李贽即便同情,也不能让他为所欲为,无视军纪!
临松城中,李贽高坐厅上,下方文士、武将各列一边,刚刚回城的王居将与陶义便跪于中央!
李贽扫视一眼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王居将身上,接着脸色一沉道:“王居将,你可知罪?”
“末将知罪!”王居将低着头,有气无力道。
“你知罪便好!”
随后李贽又道:“王居将无视军令,有损军纪,故收其帅印,贬为军需,暂管后勤!”
厅下诸将还要为王居将求情,李贽却是冷眼一盯,众将方才迈出的步子只好收回,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微微叹气!
“大人,在下有事禀上!”卓阳这人最爱做的就是和事佬,见场中气氛尴尬,忙插上一言!
“讲!”一个字,短促而有力,再加上李贽那吃人的眼神,便尽显其心中的愤气与不耐!
“卓阳是想问大人,明日我军由何人出城议和?”
李贽听此一问,方才舒了口气,沉思开来,议和之事定然少不了陶义,但陶义一人却也颇有不便,毕竟他这边才是明日议和的重头戏,多少也得有人配合行事!
“大人,末将愿戴罪立功,明日之事,便由我二人前去!”说着王居将扭头看看一旁同自己跪着的陶义!
卓阳也正有此意,王居将话音方落,他便接道:“大人,我看王将军的确可以委此重任,何不给他这一机会!”
众人看一眼卓阳,顿时明白他这是变相的为王居将求情,虽说戴罪立功,可议和这事,主角还是陶义,王居将此去也不过是打个掩护罢了!
李贽亦明白卓阳那点心思,遂也不作点破道:“王居将,既然你有心戴罪立功,本守便允你前去!”
“多谢大人成全!”
而此时的应州大营,刚刚才讨论完明日如何攻取临松的事宜,白天对战已看出了己方劣势!
既然如此,那便四面强攻,即使他临海军战将颇多,也要让其疲于应付,无暇顾及全城,难道堂堂三十万大军,还攻不下一个三万守军的城池?
攻城之策已定,全韦愠又想起一事,遂备好酒菜来寻陶仁,今日若非陶仁,己方可就颜面大失,军心亦将不稳,都怪自己糊涂,此前竟然怀疑于他!
全韦愠见了陶仁,随即摆明来意!陶仁故作惊讶,随后又一释然,摆手道:“全帅以大局为重,理当时刻谨慎才是!”
全韦愠自然是好不尴尬,但想到陶仁已原谅自己,遂也不以为意,摆出酒菜,同陶仁一桌共饮!
这时陶仁突然言道:“全帅,末将在想,若是明日临松可破,临海残军必定逃往临海郡中,听说李贽于临海已募新兵过万,若是让其逃回临海,带上这帮新兵扼守天门关,我军还得费神攻取天门!”
“那依你之见呢?”
“我决定由我第十军,分一万精兵,先行潜至天门,趁机夺下天门关,以阻临海军退路!”
正在兴头的全韦愠,连脑子都没过,随意一拍陶仁肩膀道:“陶仁兄,随你便是!”
等到这二人畅谈结束,已至亥时,全韦愠想到明日攻城紧要,遂拜别陶义,满心欢喜地回了中军帐!
而陶仁那边,此时已进来两人,一人正是副统领秦元东,另一人则是第十军一名参将,名叫林帆,亦为临海人氏。
陶仁随即道:“元东、林帆二人,方才我于全帅谈话你们都听到了吧!”
秦元东与林帆遂单脚跪地,抱拳施礼道:“末将明白,我等立刻点兵潜往天门,定不辱将军与全帅所托!”
陶仁颔首道:“你二人切记隐蔽行踪,千万莫被敌军发现,退下吧!”
秦、林二人随即告退,连夜于军中挑得精卒万人,备齐口粮,趁着众军熟睡之际,暗中出营,行往天门!
这一夜,陶仁所在营帐就如同病房一样,深夜“探望”的人是一波接着一波,秦、李二人方走,第十军另一名副统领又行了进来,陶仁看了他一眼,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话:“万事具备,只欠东风,老程啊,可以准备了!”
等到这一切就绪,陶仁才舒缓一气,如同一个放了气的皮球,软倒在军帐之中,老父陶隍,兄弟陶义,以及临海的父老乡亲,我陶仁准许要回来了!
一阵凉风吹过应州军营,让人无比舒畅,却不知这是预示着一场暴风雨也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