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啧,昨天那个推拿师是不是随便推推而已?不然怎么贴了一夜的药膏,还是这么肿?&rdo;严子卫喃喃自语着。
她和他讨论企划讨论到睡着,他帮她调整好姿势,让她安睡在柔软的沙发上,趁着她熟睡,他拧来热毛巾,替她将贴了一夜的药膏撕掉,并把药渍擦干净,再抹了药膏,轻柔地替她推揉。
杜甄华是背对着他的,所以他并没有察觉到熟睡的人儿早已清醒,她克制地不喊痛,她知道他的力道已经是拿捏再拿捏过的,只是伤得太严重,就算轻轻碰到也会痛。
不过,严子卫温柔的举动,还有关心的低喃,让她的心忍不住飞扬起来,而且他还真好笑,扭伤哪有可能这么快好。
还记得昨晚她梦到圣诞夜吃坏肚子那次,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他总是躲着她,但她脸皮够厚,硬是要缠着他,他虽然总是口气很差的要赶她走,却从来没有伤害过她,甚至仔细体会,不难发现他隐藏在武装之下的关心,就像现在。
老实说,她对他或许是有点心动的,只是她还来不及厘清那是怎样的感情就出国留学去了,当她得知父亲病危的消息时,她飞也似地赶回来,当时她第一个就想要找他哭诉心中的害怕与担忧,尽管她知道他会骂她蠢、骂她没用、骂她只会用哭这种没意义的行为来逃避事实,但她也知道他还是会轻轻地在她背上拍一拍。
然而,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残忍地在只剩一口气的父亲面前,说他买下了克德,还撕毁父亲的遗书,她不知道遗书的内容,因为那时他只是冷冷地笑说‐‐你有必要知道吗?公司都被我买下来了,你以为他还能留下什么给你?
她当然知道父亲不是他害死的,却无法不怨他那不留情面、不让她父亲安心离开的狠绝。
然而,即便心里怨他怨得要死,现在手脚任他这么温柔地推揉着,她却开心得忍不住傻笑,她这个不孝女啊……
杜甄华真的不小心笑出声来,不过因为忍耐着,所以只从嘴里滚出几个不成调的声音,严子卫以为是自己的动作太大,弄疼了她,马上轻轻吹抚着她的伤处。
&ldo;很疼吗?早知道昨天就不应该再让你继续拍的,真是,这要痛多久啊?&rdo;他蹙着眉头,彷佛受伤的人是他。
手脚的扭伤处理好,剩下她伤得最严重的腰侧。
严子卫摸了摸毛巾,&ldo;不行,变冷了,得去弄热一点。&rdo;
当他起身离开去浴室后,杜甄华小心地撑起身,睁开一只眼,刚好越过沙发椅背,看到在浴室里专心弄热毛巾的他。
有时她真的很想问他,他明明就是关心她、想对她好,但为什么每次都表里不一?不是说出来的话像箭一样伤人,就是做出删减预算那种事,让她恨得牙痒痒的。
见他要走出浴室,杜甄华马上继续装睡。
严子卫来到客厅,蹲跪在沙发前,将她的衣服轻轻掀起,还好她穿的是运动裤,所以只要轻轻拉下几寸,就能方便他替她清理伤处。
他先将药布以不弄疼她的方式慢慢撕下来,用热毛巾擦掉药渍,再轻轻按揉着那一大片瘀青。
杜甄华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不知道是不是昨天伤得太严重,除了痛之外其他感觉也变了,要不然怎么现在他这样按揉,她浑身都不对劲了,有种……苏麻的感觉?而且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好大、肺部好像快要缺氧,她应该是要痛到快要缺氧才正常吧?
严子卫带点粗茧的手掌,从她的腰际渐渐往下按至臀侧,她敏感地嘤咛出声。
&ldo;很痛吗?你忍耐一下,要这样按揉瘀青才能快点散。&rdo;
他不冷不热的话语,听在现在全身热烫烫的杜甄华耳里,就像情人在耳边吹气一样,微电流通过她全身,她咬住唇,但还是忍不住呻吟了几声。
一心只担心她的伤势的严子卫,没察觉她的声音有异,也没心思去想她什么时候醒来的,只是不住地安慰她,怕自己已经放得很轻的力道还是会让她疼得难受。
杜甄华实在受不了,干脆推开他的手,坐起身,整整衣物。
&ldo;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太痛忍不了?&rdo;严子卫在心里盘算着是否应该带她去另一家医院再做一次检查。
她用手捂住双颊,难得露出娇态。&ldo;不、不是啦……反正……瘀青不会那么快好,你、你不用麻烦了啦!&rdo;呼,再给他这样推下去,她怕自己会直接把他给扑倒,为了平复心绪,她马上转移话题,&ldo;对了,我们讨论到哪了?&rdo;当她转头往茶几上一瞧,不禁哀号,&ldo;呜,还讨论不到三分之一喔!&rdo;
看来今晚不用睡了。
杜甄华认命地拿起下一本企划书,继续他交代的研讨工作,但他却将资料抽走。&ldo;休息一下吧,你累了,也差不多该吃晚饭了,我请靖刚……&rdo;
她马上阻止正要拿手机的他,&ldo;他已经够辛苦了,随时都要听候你差遣,晚餐这种小事就不用麻烦他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