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垂下头不敢反驳,耳边听到外面的热闹声,眼中还是露出羡慕之情。马车里的老妇人咳嗽了半天,才抬起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低声道:&ldo;这一路……咳咳,日夜赶路,都在马车上,也难怪你憋坏了。等到了地方……&rdo;
&ldo;我们要去啥地方啊?&rdo;小女孩安心却忽然插嘴了,&ldo;娘,你知道不?&rdo;
老妇人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安心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小心翼翼地掀开前面的帘子,看了一眼赶车的男人‐‐外面风大雪大,寒冷凛冽,男人握缰的手都冻得苍白皲裂,而背影却挺拔得犹如标枪,毫无寒冷畏缩之意。
这个男人驾着车从叶城一路北上,已经带着他们一家疾驰了几千里,穿过了东泽整整五个郡。他从来没有说过要去哪里,只是说要代替姐姐照顾他们一家。一路上他也全部做到了,对他们,尤其是对安大娘的照顾无微不至。
可是……这个自称是大元帅的叔叔,不,哥哥,到底要带他们去哪里?&ldo;安心,外面冷,快回去。&rdo;虽然没有回头,但那个人却知道她在后面偷看,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一勒缰绳,马车&ldo;嗒嗒&rdo;地上了一座木桥,往河对岸走去。
&ldo;可是……哥哥,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rdo;小女孩缩回了脑袋躲避刺骨的风雪,却还是忍不住嘀咕,&ldo;我们都走了大半个月啦!&rdo;
&ldo;回家。&rdo;驾车的男人淡淡说了一句,&ldo;就快到了。&rdo;
&ldo;啊?我家在叶城啊!怎么会‐‐&rdo;安心刚说到这里,马车忽然剧烈一震,她整个人往外飞了出去!原来是这座旧桥腐朽不堪,承载不住马车的重量,在马车过到一半的时候桥面忽然断裂,将骏马的前蹄陷了进去!
&ldo;小心!&rdo;白墨辰飞身下地,用力勒住马。
马的后蹄跪在桥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然而越是挣扎,这座破旧的桥就震动得越是厉害,桥桩上接二连三发出断裂的声音。
&ldo;快出来!&rdo;白墨辰一手勒住马,一手伸向了安心,历叱,&ldo;快!&rdo;
小女孩吓得一哆嗦,眼睛一闭跳了出来,然而桥面上的破裂越来越大,那匹马已经半身悬空,悲鸣不已,即将连带着马车跌入河中‐‐白墨辰只手拉住马头,以单臂的力量将马匹和车辆悬在半空,对着安心历叱:&ldo;快,跑回桥那头!&rdo;
&ldo;可是,娘和安康……&rdo;小女孩却不肯一个人走,哭泣着站在原地。
&ldo;有我在!&rdo;白墨辰低喝,&ldo;快走!&rdo;
安心抽泣着一路小跑回到了岸上。河边所有的村民都被惊动了,那群在河上钓鱼的孩子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她。然而,就在她跑到一半的时候,耳后传来了更大的破裂声,整座桥轰然散架。
&ldo;哥哥!&rdo;她大喊了一声,掉头不顾一切地往回奔。
就在那一刻,一只手臂凭空伸过来,将她拦腰抱起,腾云驾雾几个起落。安心一时间头晕目眩,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被一个男子抱在怀里,落回了岸上‐‐河上那座桥已经四分五裂,白墨辰一手拉着安大娘,一手抱着安康正在往回奔,身后是一路延展来的裂痕。
然而,破碎坍塌中的桥忽然停住了,摇摇欲坠。
&ldo;刷刷&rdo;几声,有十几条飞索从岸上各处飞来,钉在了桥的各个关键部位,绷得笔直。在岸上拉住那些飞索的是一群精壮如猎豹的男人,身着劲装,身后各有一匹披挂齐全的骏马。他们训练有素,动作整齐,从不同方向一起一拉,整座崩塌的桥梁便被固定住。
&ldo;北战,&rdo;白墨辰看着来人,叹了口气,&ldo;又是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