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子初正听完嬴政说完来龙去脉,有些唏嘘。
“只是为何师父不亲自出面呢?”
嬴政把他的头扳正道:“那是你没见过沈非卿,如果我说,你眼前的这张脸与沈非卿长得一模一样,你觉得我去找九王爷,她会不会视我为威胁而不肯合作?”
子初恍然,随后又觉得不对:“既然师父与沈非卿长相如出一辙,手里还有将军令,便是在沐公子的罪名定案前假冒沈非卿逼宫也使得,为何不……还是师父单纯地想置身事外?”
嬴政弹了一下他的脑袋。
“你这脑子,能不能放聪明点?”
她收回手后便抬头,迎风看月,落在他眼里,倒有几分乾坤囊卷于心的高人感。
“你当真以为沈非卿是凭借着那块将军令掌握兵权的?”她嗤了一声转过头,“傻徒儿,你再好生想想吧,我去趟雪棠院瞧瞧去。”
当初在她去九王爷府见张皓然前,或许她还有几分想不通。
但见过本人后,她便了然了。
为君王者,必绝情无爱。
张皓然对沈非卿来说,也不过是枚把控军权的棋子。
如今惊羽军当中,有大部分将士是前赤羽大将军的部下,张皓然其父张都尉,在军中职位仅次于赤羽大将军,与将士们出生入死,交情甚好,沈非卿在侵厷之乱中不顾朝中非议,认下了张皓然的便宜儿子,保全了张都尉的命脉传承,从而获取了惊羽军将士们的忠心,接手了军权。
若是嬴政凭着将军令想命令惊羽军去逼宫,这事着实为难人心,军心不齐,也势必不会有良果。
倘若惊羽军从张都尉亲嫡子张皓然口中得知这一切不过是场惊天骗局,为着枉死的赤羽大将军和张都尉,这些忠心壮胆的将士必当抛头颅洒热血,万死不辞。
谋事,自然是要谋得己方最大的利益。
借九王爷的势,事半功倍,要知道凤朝皇宫建得关卡重重,御林军也是精兵良将,若没有九王爷的人疏通,张皓然带着惊羽军可不会那么轻易地攻进宫。
更重要的是,嬴政若是出面,只怕把某只狐狸逼死在了牢里他也不肯出来的。
只能让大牢里的人把他‘赶’出来!
一石三鸟。
救出某狐狸。
扳倒沈非卿。
完成新任务。
何乐而不为?
雪棠院仍是花团锦簇,一片繁华。
林中那抹绯红已然不见,取而代之是抹深紫。
嬴政使着轻功的脚步由不得一轻再轻,狐狸亦属犬科,耳力自然好得很,便见那人偏转过头来,那双桃花眼熠熠着琥珀色的光彩,勾人心魄。
狂风骤起,如同鬼魅一般就朝她飞了过来。
浓浓的杀气,让人避之不及。
嬴政站在原处未动。
月光中乍现一片寒刃,直朝嬴政腹部刺去。
戛然而止。
沐公子眼中充斥着血色,看着她的脸:“为何不躲?”
“我来,不是为了躲你。”
言下之意,我要是躲开,就不会来了。
沐公子绝美的脸上绽放出一个诡魅的笑容,手中匕首向前更进了一步:“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