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精神,果然找到地头,在株老松下,俨然新土翻动的痕迹。
忐忑不安地,以刀鞘为锄,掘地三尺,果见白瓷坛,安安稳稳立在土中。
徐伯人噗嗵跪倒:&ldo;师父!&rdo;泪下如泉。
‐‐多日的紧张、不安、难过、悲恸,尽皆在此一哭!
直到声嘶力竭,抹了眼泪,将坑挖大,放下楚妃妃,连同水仙淡青色汗巾和小红的双蝶荷包,一并埋好。
这些做完,不觉已是日尽西倾,夜幕悄然而来,掩映如纱,晚风送来阵阵凉意,松涛迭起,疏密如雨打芭蕉。
徐伯人只在松下呆坐。
埋葬尸体时,想到:英雄豪杰、庸碌小卒、红颜鹤发、善善恶恶,无论是谁,在世时再怎么轰轰烈烈,再怎么默默无闻,到头来一旦死去,突然就什么都没有,不就剩下白骨红肉,最后都化成灰变成泥土了么?活着那么艰难,死却容易不过。一死百了,活过的什么都带不走呵。人活着很不容易,为什么非要拼命呢?人为什么活着?
心里冷飕飕的。
&ldo;心虽然冷了,它还在跳&rdo;。
我们还活着。
脑中闪过小柳这句话。
灵光一闪。
‐‐我们还活着!
活着,就是活着,如此而已。
外迷着相,内迷着空,於相离相,於空离空,即是一切不迷,既已不迷,何用解迷?
只在真性自性。
徐伯人不由微微一笑。
笑容一如洗尽铅华的温柔月光,包容大地,包容世间万物。
‐‐是时候起身了。
方觉身上血汗与腐臭味实在浓重,新添的几处伤在痛,腹内饥肠辘辘。
徐伯人却不急,反而又一笑。受伤后,对女子的感觉太灵敏,有意思!跟着这种感觉,还怕找不到人家,借井水洗个脸么?自己这副样子,还是收拾一下,再去找仲雨吧。
&ldo;李妈妈,晚饭您先用,我还不十分饿。&rdo;仲雨在客房,轻声说道。
&ldo;小姐,难不成要咱一个老妈子先吃吗?您想等恩人是不是‐‐他又没说何时追来,要是明儿个早上才过来呢?您不是得饿一宿?好歹,先吃些东西垫垫?&rdo;李妈忙道。
&ldo;李妈妈,我实在是累,吃不下。&rdo;仲雨慢慢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