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久女帝,白云城主叶孤城之外甥,西方魔教前教主之女,继任教主之幼妹也,至若与金国的汗王的关系尚不明确,只是通过金国史料依稀可以探之,那金国汗王之母似乎出身白云城,而后他成年之时,也曾在白云城中居住过数年。
就连那些觉得宫九当年的&ldo;让位&rdo;之举荒唐的老臣也不得不承认,若是换一个人当皇帝,恐怕大安不会有这么轻易而长久的安宁。
只是那是身后事,便任由后人评说去便是。一切是非功过,史书自有盖棺定论。
而此时,正是叶言欢刚刚登基的日子。所谓的登基大典之后,宫九硬是压榨礼部,让他们在三日之内举行了封后大典,只是这一次,他们封的不是贤良淑德,统领后宫的皇后,而【】是……君后。
&ldo;君后&rdo;这个称呼是礼部现拟定的,因为这种事情太过惊世骇俗,就连礼部也是没有半点参考可寻,一切都需要重新拟定。而宫九一点也不介意自己成了被娶的那个,甚至还特别恶趣味的在小言欢面前自称&ldo;臣妾&rdo;,直接让小言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至若那时不时的深宫怨妇状……不提也罢。
只是一般的深宫怨妇至多只是折腾宫人,而宫九一哀怨他家小姑娘俗事繁忙,都没有时间和他在一起耳鬓厮磨的时候,便会玩命的折腾那些让他家小姑娘繁忙的人。朝臣因此被折腾了很多次,却不知道他们君后如此不待见他们的原因,委实冤枉。
而今好歹是休沐日,小姑娘被活生生的折腾了一夜,那要求侍寝的君后将人翻来覆去的折腾,让一惯自律的女帝难得没办法爬起来练剑,在日上三竿的时候还只能趴在宫九的怀里,像是只小猫一样睡出小鼻涕泡。
她的眼角还是红红的,显然是昨夜被狠狠的欺负了。露出的一点肩膀上都是斑驳的吻痕,昨夜男人简直是将小姑娘从头到脚的啃了一遍,没放过任何一处。
小言欢到最后哭到声音嘶哑,一向体力超棒的二小姐也忍不住手指颤抖,只能委委屈屈的在男人怀里昏睡过去。
可是让叶言欢惊讶甚至震悚的是,当她醒来的时候,居然是处在一个小酒馆之中,她的手中还有残酒一盏,叶言欢晃荡了一下酒杯,发现居然酒香凛冽,砸吧砸吧嘴,感受到自己口中未曾散尽的酒香,叶言欢想了想,最终将手中的残酒一饮而尽。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居然穿了一身明黄色的藏剑&ldo;校服&rdo;,因为九哥哥喜欢让她穿明黄色,所以小姑娘的衣裙大抵都是这样的颜色,再加上当了一两年&ldo;九五之尊&rdo;,叶言欢实在是对这样的颜色十分习惯了。
可是她习惯了,并不代表周遭的人习惯了。店小二战战兢兢的给她递上了一壶新酒,终于忍不住道:&ldo;姑娘……姑娘你还是换一身衣裙吧。&rdo;
叶言欢挑了挑眉,并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她只是冲着店小二笑了笑,转而问道:&ldo;还是敢问这位小哥,如今这是何地?又是何年?&rdo;
小二脸上分明的惊讶,不过在叶言欢掏出一锭银子之后,他还是如实答道:&ldo;咱们这是风沙镇,是大漠边缘的小镇,如今是物华二十五年。&rdo;
物华二十五年,居然不是长宁二年。叶言欢皱了皱眉,虽然他们白云城并不用大安的年号,不过叶言欢还是知道的,&ldo;物华&rdo;乃是他家九哥哥那个倒霉爹的年号。而自从她登基继位,便改年号&ldo;长宁&rdo;,若非为时尚早,一切还需要徐徐图之,她家九哥哥是就连&ldo;大安&rdo;这个国号都是想要更改的。
庄生梦蝶,蝶梦庄生耶?
叶言欢捏了捏自己的额头,倒是并不慌乱,从桌上捻起一颗花生米扔在口中,她在心里默默盘算着一切。既然是大漠边缘,那她便去寻爹爹好了。
这样想着,小姑娘收拾了一下,提起自己的轻重双剑,便要往沙漠之中走去。不过考虑到沙漠的可怖,叶言欢到底顿住,转而又给了店小二一锭银子,让他去帮着自己寻一匹代步工具,不拘马匹骆驼,再帮她准备些水和干粮。
店小二连声应下,让小言欢只需稍等片刻就是。
叶言欢却是没有想到,只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她便遇上了一个找她麻烦的人。
那是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看起来有些胖,皮肤也是沙漠之中少有的养尊处优。他的服装在叶言欢看来有些眼熟,不过却又有些不大像。这人生得至多算是周正,然而他的眉目并不清明,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看起来就像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一般。
他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溜儿穿白袍子佩刀的侍卫‐‐叶言欢这会儿终于想起来这种熟悉感是什么了,如果这些人的袍子胸口再开的大一些,手中携带的是双刀而非带环的大刀的话,那不是活活就是她家喵哥么?
微微皱了皱眉头,叶言欢别过脸去,心中有些不妙的感觉。
那人走近酒馆之中的时候本是满脸的戾气,不过看见小言欢的时候倒是眼前一亮。他嘿嘿的笑了一笑,转而向着小言欢凑了过来。
&ldo;姑娘哪里来的?这么细皮嫩肉的小娘子,该是江南人吧?&rdo;说着,那人的手就要向着小言欢伸过来。
叶言欢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剑。
轻剑长欢,乃是九哥哥所赠。重剑乃是她家小舅舅请名家为她所铸,这样的两柄剑,叶言欢并不想让它们沾染上不干净的人的血。躲开了那只手,叶言欢的眉目之中多了几分冷然,乍一看竟是像极了她的小舅舅与兄长。
被一个小女孩的周身气势震慑,那青年哆嗦了一下,却还是嘴硬一般的道:&ldo;你知道我是谁么?居然敢敬酒不吃吃罚酒?&rdo;
叶言欢当然不知道他是谁,可是那人周遭的护卫已经抢先答道:&ldo;就是,小姑娘我劝你识相一点儿,我们主子可是西方魔教的少教主,西方魔教你知道吧?那可是……&rdo;
之后的话,被叶言欢伸手按在桌上的动作制止住了。
沙漠边陲的树木难求,因此桌椅多半是就地取材,以石头的为主。这种岩石十分坚固,就连沙漠的狂风也无法将之侵蚀,这个小女孩素白的手掌按上去,然后抬起来,桌上便赫然出现了一个深深的手印。
叶言欢的眉宇之中终于浮现出了一抹戾色,她抬眸望着那个青年,额角的五瓣红梅居然依稀如血,为她的眉眼更添三分魅惑。叶言欢冷冷的看着那些人,端起桌上的酒杯啜饮一口,而后缓缓道:&ldo;你是西方魔教的少教主?&rdo;
被叶言欢的眼神所震慑,那青年哆嗦了半天却也说不出话来,半晌之后他才嗫嚅道:&ldo;我……我是玉天宝,我爹是玉罗刹,我……我当然是西方魔教的……&rdo;少教主。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对面的叶言欢却像是被气笑了。她上下打量了玉天宝一番,而后抄起自己的轻重双剑,轻啧一声,像是对他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道:&ldo;你是西方魔教的少教主,那我是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