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社会大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孩子,我们能指望他们怎么样?指望他们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写在书上的以外的高尚和美德吗?相信这个世界的成年人不是个个都像报纸电视上所揭露的那样虚伪、贪婪、卑鄙和龌龊吗?
这简直是异想天开。
难怪,他们理所当然地要认为只有孩子最纯洁善良。他们理所当然地要认为成长就代表着堕落。
但这毕竟不是事实啊!
事实被蒙蔽了,错误在于我们没有揭示它。
这个世界上曾经被命名的各种美德都还有一大批的忠实执行者。这个世界上不是不存在足以让每个成长中的孩子视为榜样的真正的成年人。然而他们中的绝大多数被埋没了。
是的,我们也宣扬高尚的品格,偶尔在社会新闻版刊登一点抓小偷、捡钱包之类的好人好事,但是对于那些深沉复杂的哲思,那些经过千锤百炼的数十年如一日的伟大品质,我们介绍的太少太少。
难怪郭敬明的fans要毫不留情地攻击每一个批评他们偶像的人,因为他们只听说过把文学当作生意、做梦都想着出名、只知道捞钱的同行妒忌者,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把艺术视为神圣、以人文主义者的胸怀表明立场、不屑于争夺市场的文字工作者,根本就不了解他们对于自身心智与灵魂的锤炼可以达到怎样的程度。他们看不到这些,于是只能崇拜一个躲在&ot;孩子&ot;盾牌后面的&ot;非作家&ot;。他们崇拜小土包,因为高山被我们藏起来了,被浮云遮盖得密不透风,无法让人看见。
独一代的拒绝成长,只说明了一件事--我们这个时代,成年人在给孩子树立榜样方面,彻彻底底地失败了。
我们为什么失败?
独一代的孩子崇拜郭敬明这样的偶像,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他们&ot;说出了自己的心声&ot;。只因为这样的偶像和他们自己很像。郭敬明的很多想法,就是这些孩子自己平时所想的,他们有天然的亲近感。
人总是喜欢和自己接近的人。对于&ot;另一个人优秀得超过自己想像&ot;这一点,人在本能上是抵触的。即使是寻找偶像,也只愿意找那些和自己喜好特点(缺点)差不多的,所想的自
己都能理解,其私心可以得到自己认同的。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树立偶像时,在行为操守方面喜欢那些&ot;本色真实&ot;的,在专精造诣方面喜欢那些半瓶醋的原因。因为&ot;本色真实&ot;的让我们觉得自己的很多缺点&ot;名人也有&ot;,可以原谅;而半瓶醋对于他那个领域的肤浅认识让我们也能听得懂,觉得自己也挺行。
我们自己堕落得不思进取,因而根本不能也不敢树立起高大的偶像,那样会反衬出我们的渺小--也许我们根本未曾思考到这一步,在思考以前,我们的潜意识已经拒绝承认&ot;有这样优秀到我无法想像的人存在&ot;了。
我们自己每天生活得委琐无比,把搂钱当作头等大事,把情感看作可资利用的娱乐品,把惟一的快乐寄托在繁忙工作之后可以找点感官刺激,从不真正相信自己在人格上可以变得更高尚和完善,对哲学和艺术狗屁不通也毫不关心,倒是学了一大堆相关的时髦名词,整个下午沉迷于网络游戏麻醉自己,却从不花时间去思考人生的真正意义--我们绝大多数人在灵魂的高度上远远低于平均线,指望我们拿什么来给孩子做榜样!
即使如此,绝大多数人还是会认为笔者这么说是在危言耸听,因为我们早已学会欺骗自己,丧失了自省能力。
独一代对于严肃文字工作者的&ot;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ot;,就是我们这种鸵鸟政策的一个缩影。
对自己过度宽容,把要求降低到不能再低的不光是孩子,而是我们全体。
孩子和成人世界
关于的关系,自古以来有很多艺术作品对此有着深刻的见解和描述。比如:彼得&iddot;潘:他出生的第一天,因为害怕长大,就从家里逃了出来,肯辛顿公园曾是他游荡的地方,如今他长住在一座远离英国本土的海岛--永无乡。那里住着一个印第安人部落,一群海盗,各种野兽,人鱼,小仙人,以及一群被大人不小心丢失了的孩子,他们的队长就是彼得。他们不用上学读书,不用学规矩,还不时碰上冒险的乐事,惟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们都是男孩,不会料理自己的生活,需要一位母亲。但彼得&iddot;潘瞧不起世间所有成年母亲,想找一位小姑娘做母亲。于是在一个繁星满天的夏夜,他飞到伦敦,趁达林先生太太出门赴宴而狗保姆娜娜又被锁住的时机,飞进育儿室,诱使小女孩温迪和她的两个弟弟跟他飞到了永无乡。温迪做了孩子们的小母亲。从此,三个来自内陆的孩子真正过上了只有在童话和睡梦里才见到的奇妙生活。他们住在地下的家里,出入经过树洞;在礁湖里玩人鱼的水泡球戏;和印第安人进行游戏战争,搭救过他们的首领--美丽高傲的虎莲公主;彼得和温迪绝处逢生,被知恩图报的永无鸟搭救了性命;孩子们被掠上的海盗船,为救他们,彼得和阴险残暴的海盗头子胡克决一死战,使他调进了鳄鱼的血盆大口。温迪终于想念母亲,央求彼得送他们回到了伦敦的家。多年后,温迪长大了,做了母亲,彼得又来把温迪的小女儿带去了永无乡。于是,一代复一代,小母亲不断更换,彼得却始终是个满口乳牙的长不大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