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通报了之后,采离出来迎了嬴政:“大王,您怎么现在过来了?这会儿天色可不早了,您该用晚膳了。”
“怎么,你这里还管不起寡人一顿晚膳?”嬴政笑着问。
大王这是要在这里用膳?采离一时有些激动,忙道:“怎么会呢?妾这就去让人准备!”
“扶苏呢?寡人过来了,也再让夏无雎看看他。”嬴政又问。
采离说:“大王请随妾过来。”
扶苏这会儿正睡着,估计还是不舒服,皱着眉头,脸都缩成了一团。
嬴政看着有些心疼,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扶苏的脸,说:“夏无雎你快些给他看一看。”
夏无雎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是药,又不是仙丹,怎么可能马上就好起来呢?就算他是神医,也不是这么用的。再为扶苏把了一次脉,脉相跟之前的没什么两样,夏无雎只好说:“扶苏公子再喝几日药便能全好了。”
嬴政刚要再说些什么,突然听到了外头的声音。
“外头怎么了这么闹?跟寡人出去看看。”嬴政说。
夏无雎跟在了嬴政身后出了屋子,看到了成蟜。
“大王也在啊!”成蟜没有半分不自然,“臣听说扶苏公子病了,特寻来了些灵药。”
“成蟜还真是关心寡人的王后与公子啊!”嬴政笑了笑,“只是寡人身边有夏无雎,他神医的称号也不是白来的,他开的药你也要信任一点儿吧?”
嬴政语气中开着玩笑,可是他明显是在说成蟜做了多余的事。他和成蟜做了这许多年的兄弟,争来争去的,采离和扶苏的事是唯一一个让他们皆大欢喜的事。可是即便如此,嬴政也习惯有事没事都在成蟜面前宣布一下主权。大秦是寡人的,王后是寡人的,唯一的公子还是寡人的。
成蟜脸色明显有些难看了,说到底成蟜能忍,却终究还太年轻了。如果他长到吕不韦这个年纪,恐怕脸色都不会变了。“大王这么一说,臣做这些事有些多余了。”
嬴政点了点头,似乎对他承认的事颇为认同。
他眼见着成蟜攥紧了拳头,心情也没有变得有多好,反而更加郁闷了。看着成蟜后来告退离开,他也没有注意。
采离一直脸色不大好,她真的没有想过成蟜会这个时候过来。即使她与嬴政心中都清楚,但是成蟜这个时候过来还是让她感到无比难堪。而且她也不知道,嬴政会不会后悔。假如嬴政后悔了呢?那扶苏和自己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大王,成蟜公子他——”
“寡人知道!”嬴政当然不会在意成蟜,说,“他来看看也是应该的。你也不必多想,寡人要是会怪你,也就不做这么些事儿了。只是他来了,有些样子你该做还得做,不能让他看出什么破绽来。”
“诺!”采离脸上的笑容似乎是被她硬扯出来的一样。
嬴政看她这副样子,心底的愧疚莫名又涌了上来,要采离这样一个人普通女人承受这一切,却是为了成全自己和亚瑟,实在是太委屈她了。
“王后,跟寡人进去看看扶苏吧!”
看着嬴政伸出的手,采离有些受宠若惊地将手搭了上去,紧紧握住。求什么?什么都不求了,这样就很好。
用过了晚膳,嬴政照例没有留宿在采离这里,带着夏无雎回宫了。
宫中的每条路上都有守卫,可嬴政在的地方他们都隐匿在暗处,让嬴政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也便有了与夏无雎闲谈的心思。
“夏无雎,你说人为何要做梦呢?”
夏无雎愣了一愣,这问题还真是第一次听到。
“臣以为日有所思者,夜便有所梦。大王要是做梦了,肯定是因为白日里想事情太多了。”夏无雎说,“不知臣是否可以斗胆问一句,大王梦到什么了?”
“”梦到亚瑟了?可这能说吗?自己整日无事就天天想亚瑟了?没由来的,嬴政不想让夏无雎知道这事,“谁说是寡人做梦了?寡人只是在书中看到了梦境之说,有些好奇罢了。”
“臣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