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视冷对片刻之后,白童子松手将赤子放了下去,挡在一边不留退路。另一只手中怀抱的夏生还软软瘫着,不知陷入何种幻觉里面,神色有些不安。
他们刚才说话时,自己隐约听到几个熟悉的单词。赤子要对付夏生,肯定会用他们二人的关系下手,扰乱夏生心智,或是令他失去对自己的信任感,或是加深自己对他关怀备至的假象,使半妖无法挣脱。
白童子相信夏生可以辨认出里面是幻觉,只是故事同样可以催动人心,尤其是当主角变作他们二人之时。夏生一直对自己有诸多怨忿,若是幻觉中的自己温柔小意,更让他喜欢,说不准这崽子会愿意多待一会儿。
这样想着,白童子叹了口气,将夏生横抱起来,把自己妖力打入,助他一臂之力。随后再次立起周身妖气化刃,浮于空中四下护卫,静待白夜重新出现。
作为分|身之一,他绝不会如此轻易消逝。
另一边,犬夜叉与神无的打斗已将近尾声,可见分晓。戈薇不知何时跑了过去,站在一边苦心劝说神无住手,如今的局面,她根本不需要做无畏牺牲,徒然受伤。
镜妖蹲坐在一边,静静守护着几无感情的少女,高大身躯无一处损伤,缩在那里,颇有些碍手碍脚的萌感,像一只个头大了点的没毛忠犬。他与神无生而为一体,无论生死,密不可分。
白发少女摸了摸发间多出的一朵白色小花,那不是无生命的装饰品,而是镜妖在外面活动时无意中给她摘来的礼物。奈落暂时死去,他们当真没有必要再挣扎了吗?
身后的赤子已然陷入白童子掌控之中,只消打败白夜,奈落便几乎再无翻身可能。白童子反叛的彻底,又得到奇诡力量,与他们相连的血脉有些偏移。其实他们都没有看出来,哪怕此刻赤子死去,白童子也未必会如想象中那般,跟着一起消散了。
犬夜叉早已停下攻击,也立刀在一边干站着,慢慢恢复体力。他夺回了自身妖气,妖血平息下来,神智十分清楚冷静。他也不欲再多伤害神无,于是留戈薇在旁好言劝和,自己狗狗一样蹲在镜妖身边,到处乱戳这大个子光滑的身体,聊以打发时间。
几人此刻虽然各有各的事情在做,实则心内均关心着远方即将终结的战场,随时准备上前应援。白夜又一次跟白童子打起来了,他的刀最终还是起了作用,幻术从刀芒中发出,救了他一次性命。
与此同时,他再次空出余地的白刃又一次吸收到了不同的力量,白童子做出的陷阱威力巨大,倒全便宜了白夜照搬挪用,重新生成一柄紫光奕奕的好刀。
刀锋锐利似能吹毛断发,刀身长而窄,精致霸道。其上灼灼妖气,可不正是白童子经过夏生血脉改造之后那特殊的气息所散发出的,此时与正主针锋相对,气势几乎缠绕到一起去。
白童子为此差点没管住嘴又是几句嘲讽出声,一模一样的力量,白夜还真好意思拿出来使,他这个正主还比不过一把刀么,对方也未免太小看自己了。
看出对面心高气傲的妖怪大概在想些什么,白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把长刀举在面前仔细观摩起来。他毫不在意的用手指在刀刃上轻轻抹了一下,看着指尖溢出的鲜血,称赞道:&ldo;真是一把好刀,你的妖气如此凝实,且暗含不同寻常之处,与我等差异不小。你的血脉已经改变了吧,至少不是全来自于奈落大人了,这种味道,跟你身边的小朋友倒是类似的很。&rdo;
&ldo;呵,倒是眼力不错,&rdo;白童子冷笑道:&ldo;说这些有何用处,莫非还想与吾话话家常不成?有这时间,不若主动出手攻击,也好展露一番本事。&rdo;
&ldo;……&rdo;
白夜妖娆的笑着,对白童子微微做了一辑,并不如他所说出手攻击,反而把刀向下插入泥土。奈落分出他时,没有第三人在旁边看他成形,是以唯有善察人心的赤子知道,他其实并无任何争斗之心,所作所为,只为听从奈落命令罢了。
如今赤子已然被对方拿去,他却没有一点想要再夺回来的干劲,反而有些疲惫,甚想找一处地方,休憩片刻。
白童子看他一副撂挑子不干的模样,心内简直无语,不由得再次想起曾经思考过的一个问题‐‐奈落他分出这么多分|身,叛的叛,逃的逃,或者并没有什么卵用,或者干脆连努力的劲头都没有。作为主人,他难道都没有半点失落之感吗?
至少面对分|身们的不同意见,在无人知道的时候,多少还是会有些心塞的感受吧。
学白夜那般放下手中长刀,白童子不再动作,开始尝试着唤回夏生封闭的神智,他们来此的目的几乎已经成功了,只要带着赤子先行隐匿起来,自己就有时间研究与奈落分离的办法。
白夜在一边悠哉哉地站着,并不搭手,好似在看什么好戏。虽然不打算再出手,但他也不准备就此反过来帮助敌人,落自己威风。
在赤子没有彻底被带走之前,谁说得准未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在外面几人纷纷歇手,彼此诡异达成了互相平衡的决定,静静立于原处各自站定的同时,深陷幻境许久的夏生则陷入了有些不妙的情景之中。原以为很简单墨迹一会儿就能脱离的幻境,竟在不知不觉间成功摄住了他的心神。
白夜可真是给他做了个好幻境,或者说,赤子那个代表着奈落所有恶趣味的心脏,果然是不搞事情不罢休的。谁能想到不过在幻境里面绕了一圈而已,他会不得不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幕开车画面啊。
最过分的是那开车的双方之一他还贼特么熟悉,身处上方努力干活的那个,可不就是实际上还在外面认真干架,他那好不容易才开了情窍的冤家吗。做出这么个玩意儿来给自己看,真真是有够欠揍的。
正如几人所预料到的那样,夏生并没有真的被迷惑心智,为眼前这一幕情景伤心欲绝,或者吐血三升之类。他只是超级火大,有些辣眼睛,并且恨不能出去以后给白童子本尊来他个马杀鸡十八套,好生把人修理一顿。
没有为什么,他就是得背这个锅,谁让那个干活的长了他的脸。
至于下面那个享受的,他倒是没见过,不知是不是制作幻境的妖怪随手幻化的家伙,面目并不鲜明,只是特别艳,尤其是在这种情景之下,简直能滴出水来了,嫩的很。
夏生十分不爽,有种被莫名ntr的感受,又有点莫名兴奋异常的感觉,个中奇特滋味,轻易不好形容,只得意会,无法言传。
他兴奋的也许是,终于有个理由久违地暴揍白童子一顿,并且很有可能并不会得到对方还手的事情吧,应该是。
于是看到一半,夏生兴冲冲地挂着满脸怒容,撸袖子踢腿的大步走了过去,仿佛泼妇捉奸一般,一脚踹翻了落在二人光裸躯体身边的衣物,双手茶壶般左右一掐,作势要开骂。
那个享受了半天的狐狸脸妖男十分敬业,比他反应还快得多,顿时便做出一副&lso;不是我干的跟我没关系&rso;的样子来,跟白童子刹那间间隔二里地,好比一只窜天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