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朗尴尬笑笑,“大舅哥还真大方啊。”能将八万两当见面礼,可不是大方嘛!一下子变成了有钱人,陆嘉卉生活并没什么改变,依然是坐在马车里往京城而去。鱼朗和陆嘉卉一行出了清河县到了济宁府乘船沿运河往北而去。“以前只听闻过这运河,不想今日却是头一次坐。”陆嘉卉倚在栏杆上看上运河沿岸的风景,傍晚的微风吹来,带来丝丝凉爽。上辈子她上学时候便学过,京杭大运河起于隋朝,历经千百年到了后世已经趋近于干涸,后来又有南水北调工程。一条运河承载了历史。如今,她回到什么都落后的古代,却有幸能够乘船驶于运河之上,与自己的夫君与自己的儿子,何等的幸福。老天待她不薄。而鱼朗听她这话,心中却充满怜惜。他的嘉卉生长在十里大山深处,好不容易出了山还是被卖与赵家做冲喜新娘,现在不过是因了嫁给自己才能乘船于河上。而且此次回京凶险无比,她都没有一句抱怨,他心里头都知道的。“娘子,以后只要你想,我会带你去更多的地方。”鱼朗含情脉脉的瞅着陆嘉卉。陆嘉卉从他眼中看到心疼,不明白有什么好心疼的,又一想定是这头大鱿鱼想多了,但她还是顺着答应下来,“好。”她知道鱼朗并没有争夺皇位的心思,这让她也松了口气。那最顶端的位置不是那么好登上的,多半是踩着血上去的。她不是有野心的女人,她宁愿他只做个王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但是她也清楚,他是嫡次子,现在太子下落不明,圣上不说重新立太子也不说如何,倒是将鱼朗推上风口浪尖被其他几个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京城就是个漩涡,他们早就陷入进去,由不得他们松手。当然日后若是鱼裕继承皇位还好,若是其他几个皇子,那么他们有没有命都难说。鱼朗笑了笑,转头去与张满堂说了晚饭要在甲板上吃。张满堂对做饭充满了热情,和几个小土匪捞了新鲜的鱼宰杀后做了一桌子全鱼宴,然后在甲板上摆了桌案。两人坐在甲板上吃了晚饭又陪着小山子玩了会儿这才休息。而春环则一上船就晕的不行,吃几口饭不过一会儿便吐个干净。陆嘉卉也不指望她伺候便让她歇着了,她和鱼朗两人带孩子。清晨鱼朗从船舱出来,碰见李侍卫提着食盒,笑道:“哟,给媳妇送吃的?”李侍卫给他行了礼,嗯了声。鱼朗瞥见他耳根子都红了,更加使坏,“你发烧了?耳朵怎么这么红。”“咳咳,没有。”李侍卫皱眉,对自己这主子颇为无奈,看破不说破才是好主子,可惜自己这主子连主母算上都是喜欢逗他们玩的主。想到回京后,李侍卫难得心情很好,回去后他就找人上门提亲去,赶紧将春环娶回去才是正经。鱼朗点点头摆手道:“去吧。”李侍卫提着食盒飞快的走进春环的房间将门关上。鱼朗失笑摇头走了。林侍卫大步过来,兴奋喊道:“殿下,后面有艘船追着咱们船呢。”“这运河又不是你家的,有船行有什么奇怪。”鱼朗不以为意。林侍卫却坏笑:“可船上挂着的是成王府的标记呀。”鱼朗:“”鱼朗大步往船舱里走,焦急吩咐:“让船快些走,就当没看见他们。”老天爷这不是玩儿他吗,好不容易跟娘子赏赏美景,居然碰见那瘟神。鱼朗进门前苦着脸,进了门便一脸殷勤,又是给陆嘉卉倒茶又是端果子的。小山子在陆嘉卉铺的地摊上爬来爬去,陆嘉卉拿了果子咬了一口,随口问道:“又干什么坏事了?”“不能!为夫这般听话哪能做什么坏事。”鱼朗赶紧反驳,但他眼神闪烁让陆嘉卉捉个正着。陆嘉卉一记眼刀飞过去,“自己说还是我逼你?”鱼朗讪笑,支支吾吾道:“就是那个”还未说完,就听外面林侍卫扬声喊道:“殿下,清宁郡主的船靠过来了,请你一叙。”鱼朗:“”陆嘉卉冷笑一声,转过头去哄小山子玩了。鱼朗急了,心里暗骂几句林侍卫等人办事不利,赶紧换上可怜兮兮的表情跟陆嘉卉解释,“娘子,你听我解释,我真和清宁郡主没什么关系,是她厚脸皮追着我的,我的心天地可鉴只有娘子一人。”陆嘉卉扭过身子去不理他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来。鱼朗赶紧也挪了过去,“真的,娘子,为夫娶你之前绝对清清白白”陆嘉卉转过头来看着他再也憋不住笑意,“快去见你的追求者吧。”“不想去。”鱼朗发闷,娘子不是吃醋吗,怎么这么快就好了,到底是逗他玩呢还是真的不在意。“那清宁,娘子是不知道,粘粘糊糊,稍微说一句重话就哭哭啼啼要死要活。”他抖个激灵,“跟她多说两句话鸡皮疙瘩都能掉一地。”想到清宁郡主,鱼朗就一阵恶寒。陆嘉卉站起来似笑非笑道:“你的青梅竹马来了。”鱼朗本是背对着舱门,此刻舱门外面可不就站着一位姿容不凡的姑娘吗。鱼朗身子一顿,震惊的转身,然后就对上一张似蹙非蹙泪珠儿马上就要掉下来的姑娘。“七殿下,您,嫌弃我了吗?”清宁郡主轻启朱唇,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儿跟不要钱是的就哗啦啦的掉落下来。陆嘉卉摇头叹息,这张脸配上这神态语气,活脱脱林黛玉啊,真是惹人怜爱啊。可鱼朗却不这么想,他此刻心里将林侍卫等人骂个半死,人非但没拦住,居然还擅自做主将人放了上来。林侍卫站在清宁郡主后面苦着脸摇头,他也很无奈啊,清宁郡主要上船跟七殿下请安,他拦不住啊。鱼朗尴尬的笑笑,“没有”许是他脸上的笑容太假,清宁郡主明显不信,一张脸梨花带雨颇为可怜,若是不知道内情的人定会认为是鱼朗欺负了她。陆嘉卉似笑非笑,“夫君不介绍一下?”“夫君?”正美美的掉泪珠子的清宁郡主一愣,震惊的瞧着鱼朗,叫道:“你成亲了?不,这不可能,这女人是谁?”一声声责问倒像是捉奸的大妇,鱼朗擦擦冷汗,却顾不得跟清宁郡主解释,而是狗腿的回头凑到陆嘉卉跟前讪笑道:“娘子,这位就是清宁郡主。”陆嘉卉抽出他抓着的手,抬头看向清宁郡主,而清宁郡主也一脸震惊而又难以置信。陆嘉卉甩开鱼朗又抓过来的手到了清宁郡主面前道:“清宁郡主好。”清宁郡主瞧着眼前绝美的一张脸,半晌呐呐道:“按照规矩你该给我行礼的,我是郡主,你是个没有品级的妇人。”陆嘉卉惊讶的瞧着她,回头看向鱼朗:“我该行礼?”鱼朗赶紧摆手道:“不需要不需要。”鱼朗此刻也不管是不是惹的清宁郡主哭个不停了,教训道,“清宁你再是郡主可嘉卉却是我娘子,那也是皇妃,岂有给你行礼的道理。”“七哥”清宁郡主的眼泪又汹涌而出,“你、你竟然为了这么个乡野妇人说我”说着她捂着嘴后退两步,“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样对得起我吗?她不过是个没有册封的妇人罢了,就她这样的身世,就算入了皇子府,圣上和娘娘又怎么同意这样的妇人做皇子妃”鱼朗:“”陆嘉卉:“呵呵。”“你对得起咱们的情分吗?”清宁郡主又补充了一句,然后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不经意的扫了陆嘉卉一眼,继续道,“咱们一道长大,自小感情就好,咱们的情分全京城的人都知晓,全京城的人都等着看咱们大婚,可七哥你竟然外出几年就被不知名的乡野妇人勾了魂魄。七哥,你舍得咱们这么多年的情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