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一听“醉”字,拨浪鼓似的摇头,“不可能,你还没……”
他尚剩下一点脑子未被酒意浸润,说到此处,闭紧了嘴巴。
他伸出两只手指,轻轻捏住顾轻侯的袖子,歪着头向身上人道:“你来弹,云溪曲你弹得好!”
不由分说将琴推给顾轻侯,他四下摸索着,寻到自己的木杖,歪着脸贴上去,两手抱住,冲他傻笑。
顾轻侯目光沉沉地看了他一会儿,这才抬起手,缓缓演奏。
野桃花下,白岩石边,黑衫青年抚琴,素衫青年坐在近旁,眯着眼,倚拐傻笑。
顾轻侯的心像是被小猫轻挠,被春风吹醉,又像是被下了□□,浑身上下,从五脏到肌肤,从脚尖到发梢的一阵阵酥软无力。
荣王傻笑着,忽然弃了拐杖,爬到他的膝盖前,伸出一根又细又白的手指,轻轻在琴弦上一抹。他抬起脸望向顾轻侯,浸润水光的嘴唇随着说话轻嘟,“怎么我方才弹不了这个音……”
顾轻侯的琴音戛然而止。
四目相对,两人不过两拳之距,顾轻侯的呼吸深重,几乎扫到他的面颊。
顾轻侯移开目光,按住嗡嗡作响的琴弦,“此曲本就难弹。”
他将琴挪到一旁,扫了扫下袍上不存在的褶皱,道:“天晚了,不如我们回……”
荣王迷糊着,却还记得自己肩上的重任,他连连摇头,躺倒在厚毯上,扯着顾轻侯衣衫,“歇一会儿,我头晕。”
顾轻侯无奈,只得陪他躺下。
荣王迟钝的脑子盘算着,慢慢开口,抛出个引子,“顾兄啊,你过生辰时,想要何物?”
顾轻侯漫声答:“没甚想要的。”
荣王撑着头看他,“真的?”
顾轻侯看着他,言不由衷的,“真的。”
荣王仔细探究他的神色,哈哈一笑,自认聪明,“我不信!”
他笑完,倾身伏在顾轻侯身上,小声耳语:“你知道,我今年过生辰,最想要何物?”
不知是否他的幻觉,身下人似乎瞬间僵硬起来。
顾轻侯向旁移动两分,手肘在暗处使劲,攥紧厚毯的绒毛,他几乎咬牙忍耐,“你想要何物?”
荣王贴下脸,暖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畔,低声道:“我……”他只说了一个字,忽而双手捂住脸,“我太贪心了,我没脸说。”
他猛的抽身向旁翻滚,哪知,听得身下“嗤”的一声,他的长绦束腰勾缠上顾轻侯银边嵌宝的腰扣,束腰撕裂了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