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过去了,再见到这一幕,尹长宁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小时候,他还是那个背书磕磕绊绊的小孩子,而父亲却一如既往的威严可怕。那透过窗子投射过来的光影落在地上,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就让他显得更高大可怕了。
“父亲,母亲已经走了。”他鼓起勇气道。
“嗯,你给我进来,跪下。”尹太守沉声道。
尹长宁一怔,但还是乖乖的跪下了。
这一跪,就跪了将近两个时辰。
直到尹太守把手头一本书看完了,他才仿佛想起这个儿子的存在,便慢声问:“你可知错?”
“孩儿不知何错之有?”尹长宁道。
“你这个逆子!”
话音刚落,就见一根藤条直冲他打了过来。
尹长宁被打得一愣,旋即又见到藤条飞舞过来。
尹太守又连抽了他好几十下,才气喘吁吁的停顿一会。“昨天那场火,分明就是你们母子合谋,你们想烧死上邪!”
“父亲——”
“你不用再狡辩了,你当我这么多年的官都是白当的吗?昨晚上到了火场我就觉得不对,今天你们又接连干出那些事情,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别说吴王世子和勇健候两个人都早已经看出破绽了,就算没有他们,我今天也定是要打你的!”
尹太守破口大骂,骂完了又抡起藤条往他后背上连抽十几下。
直抽得胳膊都软了,他才勉强停下来。“你这个逆子,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你简直辜负了我这么多年的良苦用心!”
“父亲见谅,孩儿知错了。”尹长宁后背被抽得鲜血淋漓,他却一声疼都不敢喊,只能小声认错。
“你知错了?不,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还委屈着吧?你觉得我只帮上邪,却置你这个亲儿子于不顾对不对?”尹太守冷笑不止,“可是你可知道我当年为什么非要你娶她为妻,我又为什么非要让你好好对她?我这样做也都是为了你好!”
既然心思已经被他说得这么清楚,尹长宁也明白他们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完全都在尹太守的瞩目之下。既然如此,他也不再假装,便抬头道:“父亲,孩儿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你只要知道,上邪她是你的妻,这辈子也只能她是你的妻!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休想休了她,更别想动她一根手指头!”尹太守沉声道。
尹长宁心一沉。“父亲您真觉得她会是我的贵人?可是明明翁主出身比她高贵得多!”
“翁主?翁主可比不上她半分。”尹太守冷笑。
“父亲?”
“好了!我交代你的事,你只管照做就行。为父难道还会害你不成?”尹太守冷喝。
见尹太守的态度,尹长宁就知道他是不打算和自己细说下去了。既然如此,他也只能点头。“敬诺,孩儿谨遵父命。”
“对了,还有你出仕的事,我仔细考虑过了,你的确还是太年轻了点,而且这次有吴王世子和勇健候作对比,我发现你还是差他们太多。你要修习的东西还有很多,这事暂且作罢,等你再多学一段时间,能稍稍追赶上他们的脚步了,然后再说出仕的事吧!”尹太守又道。
为什么又是那两个人?而且,竟然连父亲都觉得他比不上他们,而且还差他们很远吗?而且,齐康也就算了,那个吴王世子刘策,他有什么比得过自己的?他不服!
尹长宁心里很是不忿,但还是低下头:“孩儿一切都听父亲安排。”
“嗯,你回去吧!现在就去上邪那里,你也该去看看他了。”尹太守冷声道。
“敬诺。”尹长宁低垂着头,快步走出书房,果然就大步朝姬上邪的地方去了。
此时天色已晚,姬上邪正在灯下看书。冷不防外面丫鬟高声叫道:“公子来了!”
阿苗阿麦纷纷一怔,大家大眼瞪小眼:“他来干什么的?”
“谁知道?先去看看再说吧!”姬上邪道,连忙站起来,不想就看到尹长宁已经大步走进来了。
“你们都滚出去!”目光一扫,他对阿苗阿麦恶狠狠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