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生摸摸饥肠鹿鹿的肚子,产生了满腔的愤恨,忍不住朝天喊道:“林少海你这个不孝子,居然敢不养老子!天上的雷公啊,你为什么不打个响雷,劈死这不孝的儿子呢?”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闪电从空而降,击中了他,紧接着,“空隆”一声大响,一个大雷在他头顶炸开——雷被他叫下来了,可打的不是他那孝的儿子,而是打到了他的头上了。
林明生被劈得跌倒在地,只觉全身一阵麻木,而且,全身似乎失去了感应。难道,我就这样被雷劈死了吗?好一阵,他的感应才回到身上。
他发现自己没死,连忙爬了起来,一身漆黑的他还不忘伸出黑色的手指向上天:“你这老天,该炸的不是我啊,是那个不认老子的林少海啊,老天你咋这么不开眼呢?不炸那个逆子,却来炸我这个被儿子抛弃的可怜的父亲呢?”
他却没有想到过,自己不但抛妻弃子,而且,还抛弃了老父老母,老天真的有眼,也应该先劈死他。
林明生坐在学校门口的地上,一身狼狈,头发被雷击成鸡窝状,衣服也成布条挂在身上,现在的他跟个乞丐没有什么两样。回想过去,他也曾经是有家的男人,有父母,有漂亮的老婆,乖巧的孩子,哪怕他什么也不做,只要有老婆在,他按时回家,还有口热饭吃。那个时候,日子过得似乎很惬意。
什么时候,自己开始不满足了呢?什么时候,他开始将老婆的付出当作理所当然,将儿子看作自己争取幸福生活的累赘,将老父老母看作生活上的负担呢?
林明生的前半生还算是幸福的,虽然家里没什么钱,但还算能过得下去,妻子也漂亮,儿子也乖巧,老父老母也对他很好。
应该是从家里的地被征走,发了征地补偿费开始吧,拿着十几万块钱,他第一次感觉他觉得自己在家里活得窝囊,没有男人气象,现在有了钱了,他感觉重振雄风的时候到了。
于是,他抢了本来平时由老婆掌管的财政大权,又在发廊小妹金萍那里领略到了男人的尊严与青春,他开始了第二次的青春躁动,在金萍的鼓励下,他决心要潇洒地活一回,做出一番男人的事业,让村里人看看,他林明生也是条好汉子。
他带着家里的全部征地补偿费,带着发财的梦想,跟金萍远走高飞到了深市,在那里先是做了一笔生意,亏了之后,又开了一家发廊,也只是勉强维持,十年之后,发廊每况愈下,已经二十八岁的金萍终于受不了贫穷,离开他另攀了高枝。
林明生怨那个发廊妹忘恩负义,也有些后悔,为了这样的女人背井离乡不值。于是,他辗转回到了家乡,却得知父母已经去世,儿子考上了燕华大学,病弱的妻子不理他。但他还是欣喜若狂,儿子有了出息,他还怕谁来?他马上起程赶往燕城,一路爬车讨食,受尽了屈辱,终于被“好心”的学生会干部带进了校园。
然而,他想不到,儿子竟然不认他,让他想傍儿子吃饭的梦想落了空,没有人养他,他怎么能不怨天尤人?他三十二岁才讨了一个被人弓虽女干,没人要的女人做老婆,好容易生下一个儿子,如今长大了却不养他,他今后的生活怎么办啊?
人们先是看到林明生在大骂什么,接着骂人不过瘾,又骂起了天,结果,竟然被雷辟了,都是大为吃惊:难道,这老天真不能骂?见林明生虽然被辟得黑不溜秋,只一头头发也成了鸡窝,人却一点事都没有,又不由觉得好笑,
寝室里,胡广龙有点担心地看着林少海:“老四,你真的就这么不管他了?听说,这几天他都在校门口骂你呢,就连吃饭都靠着别人施舍。而且,听说还被雷辟了。”
不待林少海开口,肖笑语马上说:“他要骂随他骂去,那雷怎么不辟死他!他就不想想,他是怎么对儿子的,又不想一下,儿子上大学正是花钱的时候,不但还要交学费,还要生活费,哪里能够养他?而他自己也不过五十来岁,还是身强力壮的时候,完全能够自食其力,又哪里需要别人来养?老四,你现在不用管他,等他真的老了的时候,再让人给他点钱维持生活就算对得起他了。”
胡广龙连忙附合:“是啊,要是换了别的男人,这个时候应该是自己去想办法赚钱给儿子读书,哪有跑到儿子读书的地方来要儿子养他呢?而且,连雷都要辟他,可见他做了人厌的事情了。”
东方天龙却是皱着眉:“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按理说,没有学生的带领,家长是无法进入燕华大学的,当初你父亲是怎么进入我们校园的呢?那个龚愤,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