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起的画轴,两端还是有木头镶嵌的,或许这个东西至少还可以当成一个挖墙的工具来用用,这么想着,我立刻拿着它攀上床,用画轴其中的一头对着墙壁用力的刮起来,墙粉还在慢慢的往下掉,其中一些已经沾到了画轴上,天眼可以很明显的看到,画轴开始冒出些许阴气,我知道毕竟它曾经承载过在这个小镇很多年存在的幻景,所以对于阴邪之物特别敏感,如果长时间让它接触下去,对于正拿着它的我来说也是很大的威胁,这么想着,我加大了力度和速度,可是,毕竟还是工具和人力有限,即使我再怎么努力,也只不过是刮出了整面墙的十分之一。
我看到刮出的部分,摸上去里面确实是一小块木头一样的东西,应该就是和我想的一样吧,难道晓刚为了节省开支所以用了木头墙?这么一想,我不由得一阵心虚‐‐在他家白吃白喝了这么多天,大晚上不睡觉还把人家的墙刮坏了,若是最后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我明天怎么和他交待呢?这么一想,我无力的跪坐在了床上,随手将画轴扔到一边,感觉精疲力竭。
现在,那块已经露出深颜色的木板模糊的呈现在了我眼前,虽然是很小的一块,但是看上去好像还是很新鲜的样子,应该说好像是不久才放进去的吧,我甚至于还能闻到一点木材特有的味道,我呆呆的看着那一小片,和周围的洁白墙壁相比是那么怪异和不和谐,我拿起手机,对着它照了照,想看看能不能找出些什么来,但是完全是徒劳,根本什么都没发现,就是一块木板,再开启天眼,这个木板好像也没什么异常,那这个薄薄的最外一层怎么会有阴气呢?难道是用浸过阴气的墙粉刷的墙?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为什么只刷这一面?我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看看床上乱七八糟的掉下来的墙灰,心里瞬间万念俱灰‐‐算了算了,阴气就阴气吧,没办法,还是先收拾收拾,今晚这是做了什么啊。我慢腾腾的用手划拉了一下身边的灰尘,费力的从床上站了起来,慢慢的抖着床单,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先前的画轴亮了一下‐‐
那个亮,是一道黄光一样,就像是打火石摩擦时溅出的火花。在月光照耀下显得格外清晰,我慌忙扔下床单,拿起画轴‐‐画轴的那发光的一端上好像粘着什么东西,我拈起一点,放在月光下瞅着‐‐好像是碎纸屑。是墙壁里的吗?墙壁里怎么会有纸屑?我转身又跪在了床上,用画轴的另一端用力蹭着没有刮下来的部分,想再让木板的表面露出来的部分多一些,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像是烟火点着一样,整个画轴的一端和木板擦出了些许火花,发出&ldo;嗤嗤&rdo;声,我忍不住把画轴扔了出去,看着落到床下的画轴,竟然一时间没有勇气去看那个冒火的墙壁了‐‐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这样?木板也可以这样燃烧吗?而且现在阴气颇重,怎么会燃烧?
我轻轻的吸了吸鼻子,空中传出一股像是骨头烧尽后的气味,真的有东西点着了,先前的并不是幻觉。我轻轻的转过头‐‐墙上那个木板显露处竟然还有半张纸显露了出来,月光下,像是一具奄奄一息的尸体正耷拉着头无力的看着我,我呆了‐‐这个墙壁里,怎么都不是建墙用的东西?我用手小心的摸索着身边的蛊针,轻轻的挑起那张纸‐‐纸没有被我扯出来,好像是还有一半在墙里面,被墙粉牢牢的粘着呢,这张纸好像还有点长,我又稍稍用力向外一扯‐‐纸断掉了,一半在我蛊针上,一半还是在墙壁里,我挑着掉下来的小半张纸,背着月光看不清楚,只是依稀感觉纸张很黄,像是有些年代了,出于本能的,我把它对着月亮想看的更清楚一些,忽然,这半张纸竟然自燃了起来,给我的感觉像是月光起了聚光灯一般的作用,把纸点着了!我慌忙抖动着蛊针,将那张纸甩到床下,心里面一阵惶恐‐‐这是什么?怎么会燃烧?回想下刚刚的黄色,心里又不由得一动‐‐难道这是,符纸?
没错,只有符纸还有可能在月光下这么自燃,或者说在空气中自然。虽然我是蛊女,但是我也懂得,如果这张符自己燃烧的话,八成是它失效了,也就是说,它见光就着,法力就不见了,如果是这样,那这张符应该是在起着什么作用,常用的无非是镇魂之类,不过这么一想,这符显然是被我无意间扯断了所以失去效力的,那它镇守的是什么东西呢?还是在诅咒什么?
我回头看看墙壁,那被我刮去的一块像一个没有眼球的黑洞洞的眼窝,就这么无声的瞅着我,让我感觉一股更大的寒气向我袭来,这个墙壁里出现刮墙的声音,难道是因为它镇住的那个东西发出的吗?还是有什么东西进不去出不来卡住了?我的呼吸开始变的急促起来,从来没有一晚像现在这么压抑过,只感觉后背一阵阵发凉,仿佛四面都是寒冰,我在正中央。我慢慢的拿起先前让我扔到一边的画轴,对着那快已经没有了墙粉的木板轻轻的敲了敲‐‐
&ldo;咚咚咚&rdo;声音很小,但是在寂静的月夜里格外清晰,在我听起来更是如此,我此刻倒是很盼望这个声音能够惊醒对面的晓刚,这样对我来说或许也是好事,因为我现在感觉自己都快没有力气站起来了,也叫不出声。我忽然感觉,我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倒好像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好像知道会有什么东西让我接受不了一般,可是我还是硬着头皮非得在今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