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麦色红润的脸,现在凹陷了进去,且苍白得可怕,身体也日益消瘦,合身的长袍现在在他身上显得宽大无比,似乎风一吹,就能将他吹走。
他靠在梁柱边,看着院子中舞剑的少女,英姿勃发,他醒后,每日她都会习武,内力不是一蹴而就说有就能有的,她便只好在体能和招式上下功夫。
和她相处的回忆一幕幕浮现,或娇憨,或灵动,或俏皮……还有她为了重要之人嗜血的模样!
&ldo;行燬,你怎么不在房里好好休息,出来作甚?外面凉,快进去!&rdo;她看到乜野靠在那里看着自己发呆,连忙收了剑跑过去扶他进屋。
乜野从袖里掏出帕巾,拉住她,细细的为她擦脸上的汗,&ldo;晓晓……咳咳……&rdo;
刚开口乜野便别过头一阵猛咳,惊了南晓晓又是替他抚背,又是替他倒温水。
&ldo;怎么样,好受些没?&rdo;
&ldo;没事了,晓晓,我们拜堂吧!&rdo;他自知时日无多,但还是想让她成为他名义上正式的妻子,那样便死而无撼了。
装作没看到他迅速收起的手,南晓晓凝视着他的眼,那里面存满了温柔与希冀,笑应道:&ldo;好啊!晚上就拜!&rdo;
由连赤怀帮忙打点,别庄的人办事效率也快,不过半日,到处红红火火,南晓晓此刻坐在房间的铜镜前,任由嬷嬷和丫鬟们在她身上穿衣打扮。
&ldo;你这是对他没信心?&rdo;连亦欢想帮忙,好像又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坐在一旁看着她。
南晓晓轻笑,&ldo;当然不是,我这是赶紧把他套牢了,要是他全好了,反悔不娶我了怎么办?我……&rdo;说着说着便说不下去了,她自己都不信。
看她笑容黯淡下来,也差不多了,摒退了仆人,&ldo;莫要忍了,哭吧,其实你早想哭了,乜野的情况,大家看得到。&rdo;
像是终于忍住不住,南晓晓抱住连亦欢,埋进她的肩,&ldo;今天早上他又咳血了,今晚拜完堂,明早我就带他去雪域,无论如何,都要试试。&rdo;
连亦欢点点头,&ldo;也好,我陪你们去吧,多一个人,多一分力!&rdo;
&ldo;不了,你还是留在这儿做你的准新娘,二弟知道你跟我跑了,会拿刀砍我!&rdo;
同时,乜野的房内,身着火红新朗服的他,更显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唇露着苦笑,他突然后悔自私的要和晓晓拜堂了,他的时日无多,真的死了,晓晓背着寡妇之名岂不是难嫁?
&ldo;咳咳……连境主,你想说什么?&rdo;看连赤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乜野递了杯茶给他。
连赤怀接过,轻扣着杯壁,&ldo;说实话,我很羡慕你,好好待她,明日你们上雪域,我会派一队精卫跟着你们,所需的物品也准备好了,还有,好好活着。&rdo;
&ldo;多谢!&rdo;
…………
因为是匆忙举行的婚礼,而且两人早已对外宣称失踪,自然不是很热闹,前来观礼的也就星卫营南晓晓认识的几人,还有一直跟在乜野身边的忠义和水家两兄弟,王三石还在赶来陌边的路上。
&ldo;忠义叔,您跟了我父亲那么多年,又是看着行燬长大,是行燬长辈,现行燬双亲不在,您坐上首,我与晓晓给您给你敬茶拜礼,您受得起!&rdo;尽管他掩藏得很好,但一直站在他身旁的南晓晓能感觉到乜野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很吃力。
见此,忠义抹了眼角的水花,连连道好,坐了主位。
随着礼官的高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