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越开门进来时,俞飞以为是周嵬,想也不想的说了个滚字。
&ldo;俞师兄,是我。&rdo;
萧君越走过来,看见俞飞的状况吓了一跳,诧异道:&ldo;俞师兄,你这是怎么回事?你和周师兄,你们……&rdo;
&ldo;怎么是你?&rdo;俞飞看见萧君越,比萧君越还要吃惊:&ldo;你们已经回来了?你怎么会过来?&rdo;
&ldo;我们今天刚到,周师兄说你们之间出了一点矛盾,他把你惹生气了,让我帮他当说客。我刚才还笑他小题大做,你不可能和他生气,可现在……哎,不管怎么说,周师兄也太过分了,他这是打算囚禁你不成?&rdo;
萧君越义愤填膺,为俞飞打抱不平。他走过来想要扯断俞飞手上的铁链,却发现自己用尽全力也无法撼动分毫。
俞飞阻止萧君越做无用功,自嘲道:&ldo;别白费力气了,这是压制灵力的洛银铁。&rdo;
萧君越怔住,神情严肃起来:&ldo;俞师兄,看来周师兄没有和我说实话,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周师兄强迫你……&rdo;
&ldo;萧师弟,&rdo;俞飞打断萧君越的话,虽然他不知道周嵬为何这般放心的找萧君越来见他,但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让他脱身的机会:&ldo;我和周嵬之间的事情太复杂,原谅我不能告诉你细节。我和他算是缘尽,你能不能帮我离开这里?&rdo;
&ldo;离开执法堂吗?当然可以。即便你和周师兄是道侣,他也不能限制你的人身自由。&rdo;萧君越说道,他看起来还很生气,对周嵬的做法非常不满。
俞飞敛眸,遮去眼中的黯淡,苦笑道:&ldo;不是执法堂,是北冥宗。&rdo;
萧君越吃了一惊,俞飞这话是没有回清华殿的意思,他对周嵬有怨有恨,但也有情有义。他不能背叛北冥宗,也不能看着周嵬受到伤害。夹击在师恩和情爱之间,他只能选择逃避。萧君越的心中生出几分同情,对自己和周嵬联合起来欺骗俞飞有了愧疚之意。
&ldo;俞师兄,你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糟糕到不愿意待在一个宗门的地步吗?&rdo;萧君越知道自己有些无耻,一再试探俞飞。
俞飞点头,萧君越这样说也没错,只是不知道周嵬会不会放心的让他离开。
&ldo;好,我去找周师兄,让他放你走。&rdo;萧君越斟酌道:&ldo;但是俞师兄,如果这里面有误会,你们不当面说清楚,就不怕将来后悔吗?&rdo;
俞飞一愣,萧君越明显不清楚状况,单纯的以为是他和周嵬之间的感情出现问题。抛开两个人的立场,两个人之间的确也有问题。欺骗和隐瞒,这才是俞飞真正的心头刺。他只要一想到周嵬之前的情谊都建立在欺骗和利用上,他就心如刀绞,痛苦不已。
&ldo;萧师弟,你可有欺瞒过叶师弟?&rdo;俞飞压住心底的悲伤,转而问起萧君越和叶寒栖之间的事。
萧君越想了想道:&ldo;曾经有,但是现在没有。我们两个人也经历很多磨难,走到今天这一步,谁也不容易。&rdo;
&ldo;是啊,大陆上数以万计的人,能在人群中相遇相知相爱就是一种缘分。如果周嵬能早一点对我敞开心扉,我们之间又何至于走到这一步?现在我和他都没有回头路,我只是累了,想回家。&rdo;俞飞看着窗外的夕阳,这一刻他无比的想念俞萤,想和她彻夜长谈,伶仃大醉。
俞飞的话让萧君越想起沈之澜当初的忠告,如果他当初没有告诉叶寒栖事实,他们是不是也会走到这一步?萧君越不敢想。
俞飞没有出卖周嵬的意思,萧君越心里即欣慰又愧疚,他答应帮俞飞劝说周嵬,但能不能成功还是看周嵬的决定。俞飞说他不强求,周嵬会让萧君越当说客,最起码表明他没有要杀他的意思。
两日后,前去参加风云际会的弟子在辰少宁的带领下回到宗门。同日,俞飞上清华殿对韩麟请辞,独身一人离开北冥宗。他走那天,只让周嵬一个人送他。
在山脚下,俞飞留给周嵬一句话。
&ldo;黎崇,你若敢毁北冥宗基业,伤及同门师兄弟。来日相逢,你我就是敌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rdo;
☆、第128章第一百二十八章:沈之澜的下落
俞飞离开北冥宗的事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连在风云际会上取得成绩的弟子归来也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大家更多的注意力被妖族袭击纵云天行拉过去。
萧君越他们在青玄宗得到的消息只是其中之一,除了历城,其他地方也陆续遭到妖族的破坏,导致纵云天行的中枢瘫痪,全面停业。贺居舟马不停蹄的四处奔波解决,收效甚微。有传言这次带头的人是妖将燕离,但没有人证实。
至于妖族为何突然袭击纵云天行,而不是其他地方,这一点就无从探知。只有少数知情、人知道,这和纵云天行涉足妖族买卖有关,妖族这是在反击。
目前为止,纵云天行的分会还在继续遭到妖族破坏,但因为纵云天行没有发出求救的信号,大家都是隔岸观火,不会轻易涉足泥潭。
抛开外界这些纷乱的消息不说,北冥宗一年一度的招新在即。俞飞离开,叶寒栖提了两名弟子起来负责招新事宜。如今韩麟隐退,北冥宗的大权都在叶寒栖手中。那些元老级的人物对他充满期待,能帮衬就帮衬,不会暗中使绊子。活到他们那个年纪的老怪物,才不会贪慕这点权利和虚荣。
乾钧和灼华尚未出关,朽天星不爱管事,事情都落在萧君越的头上。萧君越一面抱怨,一面处理,倒也没出差池。
按照规矩,招收进来的新弟子拜师之前要先见过宗主。叶寒栖逮着机会,把在锁情园晒蘑菇防止发霉的韩麟请上清华殿,自己找时机开溜。只是他前脚刚进追云闲居,后脚清华殿就来人,把他请走。
清华殿的偏殿是韩麟的书房,闲置多年,好在每天都有人打扫,里面整洁干净。临时用躺椅搭建的床榻上睡着一人,这人身材矮小,蓬头垢面,浑身的衣服破破烂烂,不管是谁一眼看过去,都会觉得她就是个小叫花子,和北冥宗这样的宗门格格不入。
偏殿还有几个人,一个韩麟,一个辰少宁,一个刚被叶寒栖提上来的弟子景行。他们三人面面相觑,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尴尬和无措。
去请叶寒栖的弟子很快回来,三个人明显松了口气。叶寒栖不知道他们打什么哑谜,无声的用眼神询问。
韩麟示意叶寒栖自己过去看,叶寒栖不知道韩麟葫芦里卖的什么样,慢吞吞的走过去。目光落在躺椅上,原本的漫不经心的眼神咻的一变,多了震惊和骇然,还有难言的喜悦、激动。
叶寒栖在躺椅的一侧坐下,拿起榻上人的手把脉,确定她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又累又困又饿引起的疲劳后,这才放心下来,看向韩麟道:&ldo;你们在哪儿发现她的?&rdo;
&ldo;不是我们发现的,是她跟着前来参加宗门选拔的弟子一起上山来找的我们。&rdo;回答的人是景行,他一想起刚才的场景还心有余悸,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眼神,在一个不符合年纪的小姑娘身上,凶狠坚韧,像野兽一般透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