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物看了渃舟良久,缓缓说道:
“我名赤练,本是荒芜岛上的岛主,掌握着岛上的资源,一年前杨观送自称来买灵矿,一来二去相处多了,我便被他所言的长安城吸引,他说长安城的夜里家家都挂着灯笼,如此便没了黑夜,他还知我的喜好,经常会寻些古乐相送。”
赤练顿了顿,叹道:“我原是不知他有旁的心思,误以为寻到了良人,如今才知那些相投的喜好,不过是他遣人查探过的。”
“那你为何殒了命,成了孤魂?”渃舟问道。
“成山的灵矿,谁见了不动心,我也因此丢了命,只是可怜了那些跟我多年的岛民,为护下矿脉,皆为杨观送一人所杀。”
白帝善渊略带不解,杨观送何来这般实力,他见杨观送也不过才刚入分神境,怎能敌过已是涅槃境的赤练?
“害你的,只有杨观送一人?”
白帝善渊不解其惑,便问了一句。
赤练见问话的男子与渃舟是同路人,没有防备什么,直言同他解释了一番。
“杨观送入岛时,随身带了块白色的幡,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被他所害之后,竟只有我还剩一魂,其他人的魂,我怎么也寻不到。”
“莫不是招魂幡,他一个人族,从哪得来了此物?”渃舟脸色未变,也知此事不同小可。
“他有招魂幡在手,你更加不能去他府上,只怕你还没有报仇,便会被他练了幡。”
渃舟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块玉色令牌。
“你先附在上面,此物可让你恢复鬼气,暂时不被那道士影响。”
赤练见鬼气暗淡,没有多作考虑,就附上了渃舟的宗主令牌。
“渃舟,你不会是打算以赤练的身份去见杨观送?”
“你都猜到了何需再问。”
说完渃舟将青丝披肩,稍稍施了施法,变成了赤练的模样。
“如何……可与她相像?”
“有八分相似,但还有一处不像。”
“哪一处?”
渃舟一向满意自己的易容变术,便说是十成相似,也是有的,白帝善渊竟言只有八分相似,她自是想弄清楚。
“她额前的花钿不是莲花,而是牡丹,其中含有主人生前的怨念与恨意,而你没有……我替你画上好了。”
说着,白帝善渊施法取出一支朱仙笔,将渃舟额前的莲花花钿一抺,额前空白之后,他持着朱仙笔缓缓靠近。
他下笔轻柔目色专注,朱仙笔尖轻触着额头,落下几道赤色,渃舟只觉不自在,偏又不想损了他画上的牡丹花钿,刚想退开,白帝善渊已收了笔。
“这般便成了,牡丹落于眉间,这才是美人相。”
白帝善渊怔怔望着那处牡丹花钿,眼中映出的不是赤练。
他透过花钿瞧着的却是渃舟的模样,察觉到自己的失神,他赶忙辩解道:
“我这笔法……定让那人只当你是赤练,不会有一丝怀疑。”
渃舟不动声色的与他拉开距离,语气也淡了几分。
“还望护宗长老日后知些礼数,女子的额头哪能随意下笔。”
“渃舟宗主教训的是,善渊定不会为别的女子画花钿。”
渃舟淡淡看了他一眼,未再多言,闪身去了杨府。
这人在她面前愈发随意了,她可不想陷入其中,这世间她最看中的唯有妖族而已。
杨府院内。
杨观送等了许久,也不见鬼影,渐渐没了耐心。
“李道长,她还有多久到,本驸马待会还要去迎公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