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姓贼子,竟告知那些妇孺说她们的父兄讨贼反被成国公的人所杀,骗来后让她们挡在城门外,真真岂有此理!我辈军人岂可滥杀百姓?”
“都督,战机一失不可挽!成国公断不能有失!”
“我等也曾随先帝征伐,只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不行!咱们从建昌来,那些妇孺不认识我们,根本不听人劝,咬定要和我们拼命!”
焦头烂额之际,庾光见卫瑾灰头土脸地前来,看了他片刻,未等他喘匀一口气,便一撩衣摆跪下行礼。
“庾——”卫瑾诧异间,周围的部将见都督带头行礼,连忙齐刷刷跪下一片。
“这是何意?”卫瑾道。
“末将知道殿下漏夜前来你,必是想通报城中危局。可……末将必须要说,先帝在时,从未因战事滥杀一平民,国公之危局虽不可解,但我等愿推崇殿下称帝,为国公报仇雪恨。”
卫瑾脸色变了:“你——”
庾光说得极为直白,也不断在观察卫瑾的神色:“若是强攻,一个时辰内我等便可救之,但炀陵现在有世家投机意图拥成国公称帝,对我等保皇党而言,救之无益。”
卫瑾陡然沉默,他不是傻子,知道庾光当着这么多部将的面说,就是在逼他当众表态——要恩师,还是要皇位。
不、不对,这不是庾光在逼他,是成钰在逼他!
成钰从一开始就布好了这个局,他将城中所有不安分的潜藏势力一口气逼出,就是为了看他有没有这个决心去对他下手!
“你们,早就料到了这一切。”卫瑾回望了一眼身后的三军将士,忽然感到一股莫大的压力,“这才是老师给我的考验?他们根本没打算让我对上石梁玉?”
庾光道:“臣对臣,只是考验之一,他们的恩怨自己会处理,无论是越武帝还是成国公,文武声名太盛,便是阻后世之霸业。臣带来的这十万麾从,今日皆交到殿下手上,殿下应该知道我们进城后该如何做。”
铲除世家大族!灭季沧亭黩武之风!
“那是我最亲的人,已经是……仅存的了。”卫瑾低着头哑声道。
“一山不能容二虎,自古皆然,要皇位,便保不得他们。”
“……”
庾光叹了口气,他也料到了卫瑾毕竟是个孩子,不可能忍心对他的师父下手,正欲抬手让后面准备好的人直接抬出灭权宦的旗号,却是手上一轻,只见卫瑾夺过他手上的剑,道:“那我要是都要呢?”
庾光:“这……”